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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十景缎】第七卷[色度实体]

2018-09-22 09:17:18

【十景缎】第七卷    第七卷 第一章   山中群禽不绝怪叫之中,又传出羽翼拍扑之声,夜空中不时有黑影飞快穿梭,更添阴森气氛,犹如幽灵鬼魅。那阵风越吹越寒,虽不甚强,却是冰冷异常,当真不似人间气象。   一个喽罗被吹得心里发毛,道:“三大王,这地方阴森得紧,咱们不如先离开这儿。”   郭得贵虽是惊疑不定,却也不肯在手下之前失了面子,大声道:“呸!不过是几只贼鸟叫了几下,起了阵冷风,又算得什么?都在这山里过了两天了,又有发生什么事了?要是下了山去,遇着官兵搜捕,岂不是多费手脚?怕什么,都跟我来!”   提了双锤,反往阴风吹来的方向走去。   众喽罗不敢违抗,只得硬着头皮跟过去。赵婉雁被其中二人抓着手臂,一同押去,心里说不出的惧怕。满山禽鸟依然鸣叫不休。   走出十几丈远,夜幕之中,依稀可辨前头是一处峡谷,风势由此而来。郭得贵见那峡谷一边山壁上有个漆黑之处,仔细一看,却是个天然生成的山洞,心中一喜,道:“妙极!咱们平日就藏在这个洞里,可不必受风吹雨打之苦了。”   转头一看赵婉雁,见她一双清澄的眼中充满惧意,身子微微颤抖,娇弱不堪,心中邪念又生,叫道:“先把这妞儿押到洞里,让她跑也跑不掉。这小妞是赵廷瑞那老贼的女儿,待我将她好好整治之后,各位弟兄见者有份,尽管享受,出一出赵老贼给咱们受的鸟气。”   群贼高声呼叫,个个兴奋之极。捉住赵婉雁的两人迫不及待,便拉着赵婉雁往洞穴过去。   赵婉雁虽知挣扎也是徒劳无功,但是仍然拼命抵抗,哀声道:“郭寨主,请……请你别这样,当日向大哥和你动手,也没有为难你啊……”   郭得贵哪里肯听,嘿嘿嘿阴笑几声。   两名盗贼捉着赵婉雁走到洞口,陡觉一团冷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,三人都是身子一抖,打了个寒战。那两名喽罗叫道:“三大王,这洞口古怪,有股冷气,冻得厉害!”   郭得贵正自想着赵婉雁的胴体会是何等娇艳诱人,忽遭打扰,甚是不耐,骂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,快进去!”   两贼大眼瞪小眼,只得架着赵婉雁走进山洞,一人举着火把,火光照耀下,见那山洞高约二丈,深约四五丈,往左拐了个弯。一人摸了摸赵婉雁的下巴,笑道:“这地方不错,小妞儿叫起来定是加倍的爽耳。”   另一人道:“可惜又得给三大王先玩,他总是把娃儿身上弄得油腻腻的,干起来不大舒服。”   先前那人心念一动,淫笑道:“不能在三大王之前上这个小妞,先摸几把也好。”   说着手一伸,便往赵婉雁大腿摸去。   赵婉雁惊叫一声,向旁一退,后面另一人却趁势拉住她,从后头往她胸口抓去,随手将火把搁在地上,两人各自捉住赵婉雁的手脚,将她按倒在地,四只手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各处侵略。赵婉雁急叫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   泪珠散落之际,依然无法遏止两人邪行,一只手已然在她乳前揉搓,淫邪的笑声萦绕洞中。   忽然之间,一道冷气从左边洞道拐弯直冲出来,飒地一声,火把立时熄灭,洞中一片黑暗。这冷气当真冰寒彻骨,一时之间,三人只觉全身血液似乎都结成了冰,牙关格格作响。两贼大为惊惧,均觉这无端而来的寒气实在太过诡异,慌乱之中,正待起身,忽听洞中左侧一个声音说道:“通通滚出去。”   这语调奇冷奇淡,说出口来,犹如一条拉直的钢线,毫无情感,竟不似人之声调。   两贼和赵婉雁听得洞中忽然有人出声,又是这等诡谲阴冷,吃惊之余,无不骇然失色。一阵冷风跟着卷来,似乎三魂七魄也被这阵鬼气森森的怪风引带而去。两名喽罗惊声大叫,竟不顾赵婉雁,连滚带爬地逃出洞外,叫道:“有鬼,有鬼!”   郭得贵见洞中火光突熄,正自奇怪,接着见到两人狼狈而出,口中呼叫有鬼,心中一跳,道:“鬼?”   一名喽罗脸色发白,结结巴巴地叫道:“三……三……三大王,洞……洞洞……洞里有鬼啊!”   另一人猛点其头,却是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来。   郭得贵见了两人的惊惶神色,心中暗暗发毛,暗道:“莫非洞中真有什么鬼怪,才起这样的怪风?管他娘,总得先把那妞儿抓了出来。”   当下带着众喽罗上前,要往洞中探去。   赵婉雁一人被留在洞中,几乎伸手不见五指,惊魂未定,暗道:“这些恶人怕成这样,难道……难道真有鬼魅?那声音……真也不像人的说话啊。”   一时之间,不知该庆幸暂时免于遭受侮辱,还是忧心洞里鬼怪的可怖。便在此时,那声音又道:“不想死,就快滚出去。”   赵婉雁听着这冷若铁石的寥寥数字,心底一股寒意直升上来,强忍惧意,颤声说道:“你……你是人还是鬼?”   那声音这次只吐出一个字,说道:“鬼。”   赵婉雁胆量本小,一听此字,身子一震,吓得险些惊叫出来,但随即想到:“世上真会有鬼承认自己是鬼么?”   但她毕竟从没见过鬼,倒也难以置喙,心中反而定了不少,暗道:“就算是鬼好啦,可是他好像还不大凶恶。我要是出去,定会给那些人捉住,与其失了贞节,还不如冒险跟鬼打交道。”   她这是绝望之中的异想天开,全没顾及这“鬼”的想法,当下低声道:“鬼……鬼先生,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好吗?外面有一群恶人,他们……他们要捉我。”   那声音说道:“那些人是谁?”   赵婉雁轻声道:“是……是白虎寨的三寨主,他姓郭。”   那声音沉默一阵,道:“你过来。”   赵婉雁听他说话依然全无生意,虽然令人害怕,可是似乎并无加害之意,当下鼓起勇气,摸着洞壁走到左边弯洞。黑暗之中,瞧不见任何事物,她不知该往哪边说话,只得道:“鬼先生,你在哪里?”   话才出口,一道火光隐隐照来,却是郭得贵带人进来查探。赵婉雁藉着火光,瞄到身旁一个影子,正待转头相视,忽听呼地一声,赵婉雁只觉身边扫过一片冷气,火光立灭,只听得群贼惊声叫嚷,四下又归于黑暗。   忽听几下沉重的脚步声,正是郭得贵大着胆子走了过来。他双锤交击,一声砰然巨响在洞中回荡不去,趁着这股气势叫道:“什么妖魔鬼怪,快快现形,看老子一锤把你……”   把你如何,尚未交代分明,赵婉雁忽觉一股吸力将自己凭空扯退,耳听一股劲风刷然而过,其声如撕布帛,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,几声沉重的铿啷之声,紧跟着又成了一片恐惧惊叫。   赵婉雁不知所以,正自茫然,忽听那声音在耳畔响起,冷冷地道:“郭得贵,这招不会要你的命,快快滚了出去。要是你们再来扰我,一个个都杀了。”   群盗听了,无不心惊胆颤,哄闹成了一团,扶着郭得贵落荒而逃。   赵婉雁呆了半晌,待得惊觉群贼已然逃遁,心里一松,支持不住,倚着洞壁缓缓坐倒。那声音也不再出声。赵婉雁心神稍稳,暗道:“他好像不是鬼啊,鬼应当是一下子勾走人的魂魄,怎么也会像向大哥他们那样,有什么武功招式吗?”   她怔怔地出了会儿神,低声道:“谢谢你帮了我,你……你应该不是鬼罢?”   那声音冷冰冰地道:“我是鬼。”   赵婉雁听他仍说自己是鬼,不免还是颇为害怕,轻声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你能这样跟我说话,是不太像……不太像鬼啊。你……你是什么样的鬼?”   她这话出口,那声音便停了话。过了半晌,那声音说道:“整个武林只有我一个鬼,黄仲鬼。” 第七卷 第二章   洞中之人,正是皇陵派中仅次于龙驭清的高手,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。他自巾帼庄一战为慕容修、向扬、文渊三人联手击退,更中了文渊一剑,创伤极钜,退走之后,并不回京城覆命,独自来到山中疗伤。他所修练的太阴真气,乃是一门极其诡变霸道的内家功夫,攻敌护身,威力均是奇大,却有一样不利之处,易于调理内伤,但一受外伤,却反较常人难以痊愈。只是黄仲鬼内外兼修,平日几乎无战不胜,偶受外伤,也甚轻微,唯有此次受创过甚,不得不觅地藏身休养。   赵婉雁不常与向扬谈到武林中事,对皇陵派所知也不多,不知黄仲鬼是何等人物,听他这么说,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,微笑道:“原来你也是江湖人物,那么就不是鬼啦。”   此时周遭已不若先前阴冷,可是一片黑暗,赵婉雁颇感不安,低声道:“黄先生,我可以点火么?”   黄仲鬼道:“点。”   断音简洁,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。赵婉雁取出火石,摸黑把郭得贵等人抛下的几根火把堆在一起,点着了火。   火光一起,洞中冷气突然大盛,火头为之一暗,似乎随时都要熄灭。火光虽是明灭不定,但赵婉雁心里总算是踏实不少,侧头一看,见黄仲鬼端坐洞中,脸色阴沉,眼神中空空荡荡,全身染着一股灰气,直如石雕冰像,不带生人气息。赵婉雁一见之下,心中打了个突,心道:“这人当真还活着么?他若坚称自己是鬼,只怕我也信了。”   黄仲鬼目光凝视赵婉雁,道:“你孤身一人,夜走深山,所为何来?”   赵婉雁听他这几句质问,虽是冷冷的不带扬顿,但似乎不含恶意,当下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本来是住在山下村子里,可是今晚这些盗贼打了过来,才逃到这里来的。”   黄仲鬼听了,沉默半晌,又听他道:“你的样貌衣着,不会是农家村女。你是何人?”   赵婉雁不愿透露郡主身分,却又不知如何应对,怯怯地踌躇半晌,才道:“其实,我……我是……是从家里出来找人的。”   她说这话之时,悄悄低下了头,含羞带怯,不好意思对着黄仲鬼说出,举止神态,全是小姑娘的娇柔模样。黄仲鬼道:“找什么人?”   赵婉雁脸上一红,说不出口。   黄仲鬼见她不答,突然右臂一伸,掌中虚抓,内力所至,赵婉雁身不由主地向前一倾,突觉手腕一紧,左腕已被黄仲鬼五指扣住,不禁惊叫道:“啊……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   黄仲鬼一言不发,霎时之间,一股冷气自黄仲鬼手中直透过来,赵婉雁浑身一颤,冻得瑟瑟发抖,只觉天旋地转,脑中一阵模糊,身子缓缓软倒。   黄仲鬼原是要探她内力虚实,没想到她丝毫不会武艺,身体又这般柔弱,一试便晕了过去。他收回寒气,再运内力,赵婉雁嘤咛一声,神智慢慢清醒过来,勉力撑起身子,倚着洞壁,犹自冷得发抖,紧张地看着黄仲鬼,神情慌乱,低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  黄仲鬼道:“我试一试你的武功罢了。你不会武功?”   赵婉雁怔怔地摇了摇头,缩着身体,心里甚是害怕,轻声道:“我不会武功的。”   黄仲鬼向她瞧了一会儿,道:“向大哥是谁?”   赵婉雁一愕,随即想到:“想必是他听到我跟郭得贵说的话了。”   思及向扬,赵婉雁惧意稍减,心中油然升起幸福之感,低声道:“向大哥,他……我就是要去找他啊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他的武功,相当厉害?”   赵婉雁微笑道:“我不懂这些,也说不上来,可是我觉得是罢。”   黄仲鬼眼神微一闪动,道:“这个人的名字,叫什么?”   赵婉雁耳根微热,迟疑不说。黄仲鬼道:“这人姓向,是不是叫做向扬?”   赵婉雁乍闻此言,大吃一惊,叫道:“啊,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你认识向大哥?”   黄仲鬼道:“认识。”   赵婉雁心中怦然,面浮红晕,窘得不知说些什么,心道:“他认识向大哥,那……是向大哥的朋友吗?可是向大哥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啊。他肯伸出援手救我,应该也不是坏人,可是,可是……他到底是什么人?”   黄仲鬼探知赵婉雁将去寻找向扬,心中却另有主意,道:“你说要找向扬,到哪里去找?”   赵婉雁心头正乱成一团,呆了一呆,才低声道:“我们有约了地方,在那里见面的,只是……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你是他的妻子?”   赵婉雁心中一跳,羞得粉脸通红,轻声道:“还……还不是……”   片刻之间,黄仲鬼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,道:“你既然不会武功,这一路上若遇匪徒,未必能再化险为夷。”   赵婉雁低声道:“我知道,可是……那也没办法啊,我非去见向大哥不可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你留在这里,等我疗伤两日,我送你去跟那向扬相见,如何?”   赵婉雁一怔,道:“你……你送我去找向大哥?”   黄仲鬼道:“不错。”   赵婉雁仍是不敢相信,道:“这……这没有理由啊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我本来在此疗伤一毕,便要去找向扬,并非因你之故。”   赵婉雁听着,只觉不可思议,道:“你找向大哥要做什么?”   黄仲鬼道:“我自有我的事。”   赵婉雁暗暗端详黄仲鬼,不知该否信任于他,心里犹豫不决,低声道:“可……可是……我一个女儿家,怎能……跟你同行……”   黄仲鬼道:“无须忧虑,你只要在此等我两天,待我伤愈,自行动身便是。一路上我不会现身,只是暗中随你前去,无人知觉,你便如一人独行一般。”   赵婉雁虽不知黄仲鬼的身分,但见他轻易逐退郭得贵等人,气势非凡,料想必是武林中非同凡响的人物,又听他肯顾全自己,心中暗想:“这人如此厉害,若要对我施以胁迫,我也抵抗不了。听他所言,或许确实不怀歹念,且信他一次,先见到向大哥再说。”   主意既定,赵婉雁轻轻点头,低声道:“黄先生,你说还要在这里等两天么?”   黄仲鬼道:“不错,过得两天,便可动身。”   赵婉雁稍一沉吟,轻声道:“好吧,我……我就等着,到时候一定要走了喔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很好,两天之后上路,我保你一路平安无事。”   手掌轻扬,一股冷气送出,火焰顿灭,洞中又是漆黑一片。只听黄仲鬼道:“睡罢。”   便不再出声。   赵婉雁见他再无动静,定下心来静听,洞中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,好似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人,黄仲鬼已凭空消失一般。   她生来怕羞,本来无论如何,难以答应与一个陌生男子同行,可是黄仲鬼自始至终,说话举止实无生气,冷得如铁如石,赵婉雁只觉此人十分诡异,倒不如何排斥,心道:“这人为什么会这样?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么?他……他实在不像活在人间啊。”   一时之间,赵婉雁忽起怜悯之意,觉得这个毫无生息的人心中,定然失去了许多东西,空空洞洞,只余躯壳,心里不禁为他感到一阵难过。   这一夜就此过去。次日清晨,赵婉雁睡醒过来,胸口微感郁闷,身体有些燥热。洞中光线甚微,阳光未能直接照进洞中拐弯处,但仍瞧得清周遭。但见黄仲鬼依然端端正正地盘坐原处,双目紧闭,一动不动,便似冰僵化石,也不知是睡是醒。   她腹中饥饿,见洞中并无粮食,便走出洞去,左寻右找,在一棵梨树下捡了几个梨子,回到洞里,见黄仲鬼仍在盘坐,便轻声唤道:“黄先生!”   黄仲鬼睁开眼来,却不回话。赵婉雁将一个梨子递过去,轻声道:“你还没吃东西罢?”   黄仲鬼却不接过,道:“我不吃东西。”   又阖上了眼睛。   赵婉雁微微一怔,有些发窘,只得把梨子放在他身前,自己吃了一个。她在山中无事可做,从早至晚,黄仲鬼什么也没吃,只是闭目端坐,赵婉雁瞧得无聊,只得随意在山中闲步,更加思念向扬,只盼这两日赶快过去。   这夜到了三更半夜,赵婉雁正自熟睡,忽然惊醒,只觉周遭冷得厉害,有如隆冬。黑暗之中,但听黄仲鬼深深呼吸,声如朔风,几下呼吸之后,洞外传来几声枭啼,接着山中禽鸟纷纷鸣叫,一如前夜。赵婉雁置身洞中,冷得直打寒战,颤声道:“黄先生,为什么……这样冷?”   她不知黄仲鬼功属至阴,此时正以独门功法运气疗伤,却不能开口吐言。   她裹衣瑟缩,依然奇寒难当,取出火石想要打火,不料答答答连打几下,只出现半点火光,便即熄灭。赵婉雁本就体弱,此时实在禁受不住,赶紧跑出洞穴,以避寒气。   一出洞口,只觉峡谷中夜风阵阵,将寒气往下风处吹去。赵婉雁逆风走去,太阴真气无法随及,便不觉寒冷。夜里秋风本有冷意,但比之洞中阴气,却是舒服不知多少倍了。   赵婉雁不敢立时回洞,心道:“先等那冷气退了再回去罢。”   越往逆风处走,禽鸣声越是不显,想来未受太阴真气惊吓。   她信步来到一处林地,找了块大石坐下,抬头仰望夜空,听着远处鸟鸣喧嚣,心中蓦地一阵寂寥,幽幽地叹了口气。   过得一阵,赵婉雁已不觉丝毫寒意,胸口却又觉得有点胀热。赵婉雁微觉奇怪,心道:“今天一早,也是这般感觉,怎么……会这样?”   心中一加念及,更觉双乳闷得难受。赵婉雁脸颊泛红,明知深山之中人烟罕至,仍紧张地左右张望,眼见四下无人,亦不见黄仲鬼离洞前来,当下稍稍敞开衣襟,又环顾四周,这才拉开衣襟,低头看去。她素来娇羞,便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常留神多看,这时查看自己的乳房,竟然颇为不好意思,脸上微微发烫。淡淡的月光之下,双乳白嫩可爱,仍是两个极其漂亮的形状,因为心情有些紧张,樱红的乳头似欲挺立。   山间凉风习习,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,赵婉雁心中怦然跳动,莫名其妙地暗自害羞,但仍伸手摸摸胸脯,只觉双乳胀塞,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觉。赵婉雁想了一想,登时醒觉:“啊,是这两天没有喂宝宝哺乳,所以才这样胀胀的?”   赵婉雁能够泌乳,本是白虎所导致,原因虽然难解,但白虎之意,显是要她代为哺育小白虎。小白虎尚未断奶,平日一天要吸奶数次,赵婉雁也习以为常,这一天多来未经小白虎吸吮,乳汁却分泌如常,此时已积下不少,也难怪她乳房胀热,难以宣泄。想到此节,赵婉雁顿觉不知所措,小白虎并不在此处,便要喂乳,又从何喂起?霎时之间,只急得她俏脸生晕,拉上了衣襟,眨了眨眼,心中拿不定主意。   忽然之间,她回忆起与向扬缠绵时,向扬曾亲吻她的乳头,把她挑逗得流出奶水来,自己婉转娇啼,引得向扬亢奋超乎寻常,那一战激烈无比,此时一想,仍不禁面红耳热,心头狂跳。赵婉雁越想越出神,既感甜蜜,复又害羞,心道:“向大哥……他那一次真的让我羞死了,可是,真是舒服……”   一只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乳峰,其上的先端早已在她的绮思之中变得坚挺红润,娇艳欲滴。   她心如鹿撞,双手按着胸口,想到了一个法子:“不如我也试试看,能不能自己……自己……把乳汁弄一点出来,说不定会比较舒畅……”   想着想着,双手已轻轻揉了起来,同样雪白无暇的手指和嫩乳互相磨蹭,两点不住晃动的朱红色格外醒目。虽说如此,有幸观赏如此美景者,眼下却只是她自身一人,心里不禁有点惆怅。不过她自然绝不希望他人前来窥视,思绪所及,唯有单指向扬一人罢了。 第七卷 第三章   不过这些许的失意也只瞬息之间,很快地,赵婉雁对自己的抚弄已收到了出色的成效。洁如白雪的胸脯渗出细小的汗珠,隐隐透出绮丽的粉红色泽,两股温热的气息似乎从心底慢慢涌向乳端,令她浑身酥软,醺醺然,陶陶然,手指的动作渐趋紊乱,并不自觉地做出拨弄奶头、越界下侵小腹的举止,不规矩的行径使得赵婉雁无法紧闭樱唇,吐出几声细细的喘息。   “嗯……唔……嗯嗯……”   虽然极力压抑,但是赵婉雁却无法管控自身,越是忍耐,手上的挑逗越是感受得清清楚楚。然而这是她自己的动作,一切出于本愿,她不管如何羞涩,却也无从制止,手指反而更加恣意搓揉,把细嫩的乳房弄得型态百出。这般爱抚自己的身体,在赵婉雁还是头一遭,不意居然感到如此美妙,不由得又羞又慌,脑海里浮现出向扬的身影,迷迷糊糊地喘着:“向……向大哥……啊、啊……那里……”   她不想坐在冰冷的石头上,一边娇喘,一边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,幻想着向扬就在身边,对她施加重重爱抚,想着想着,仿佛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,心里更是沸腾火热。这般幻想,使赵婉雁更加投入于狂乱的情境中。她背靠树干站着,剧烈地喘着气,把上身衣裳整个解了开来,用手臂、手掌、手指热烈地抚动双乳。虽然她无法瞧见,清秀的脸上却确实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情致,一滴滴汗水在她艳丽的胴体上反映着月光,口中不住声吟叫:“啊……啊啊……向大哥……我……我要……”   到了这个地步,赵婉雁只觉双乳胀热得已达极点,心中的刺激也跟着越叠越高,十只纤纤玉指着意挤压两团嫩乳,强烈而狂热的快感冲昏了她的理智,喘声如浪,一波高过一波,双峰红嫩的前端上,出现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泽。赵婉雁失魂落魄地挤着她柔软的双乳,越来越快,越来越急,直至那乳白色的汁液呼之欲出,终于忍耐不住,叫出了令她羞不可抑的高亢声音──“啊、啊啊……嗯、嗯、啊!啊啊──”随着颤抖的声音回荡在林间,赵婉雁全身剧震,两道浓稠的奶水从饱满的乳首飞快地喷了出来,在地上洒出一大片的白,在一下猛烈的涌出后,洒了几滴,接着缓缓顺着乳房弧线流下。霎时之间,赵婉雁全身脱力,双手难舍地继续搓揉奶水淋漓的乳房,冒出娇弱的喘息:“荷……哈啊……哈……啊……”   双腿忽觉一软,顺着树干缓缓坐在地上,股间感到一阵凉意,不知不觉中,已全然湿透了。   赵婉雁喘着气,低下了头,虽然身体酥麻无力,手上依然轻轻抚弄着,乳汁如流泉般不绝泌出,柔嫩的胸腹上慢慢沾满了白稠的奶水。   随着胸口胀塞消逝,赵婉雁渐渐回过了神,心里既感迷惘,又觉羞赧,静静感受着玩弄自身的点滴余韵,脸颊又红了起来,轻轻地道:“向大哥,如果你真的在,可有多好……”   她困倦地靠着树干,虽已排解了乳间不适,可是对向扬的思念之情却又紧跟着袭上心头,身体不由得一阵火热,想着和向扬亲昵缠绵的种种情状,心中怦怦直跳,越想越是难以按耐,口边犹带轻喘,一只纤纤素手却已自然而然地往两腿之间探索过去。   她与向扬虽有几日重聚,但是和韩虚清、任剑清、文渊等人住在客栈之中,生来腼腆的赵婉雁,根本不敢和向扬行床第之事,只是调笑几句,也唯恐太过大声,被人听见。赵婉雁少女情怀,与向扬的恋情正当如胶似漆之际,却要受此相思之苦,这时因故动情,又在这无人山林之中,无所顾忌,登时难以克制,娇喘声中,手指已隔着裙子轻轻抚弄起来。   “呃……嗯……”   在来回几次揉动后,赵婉雁的声音稍稍高亢了几分。她方才耗去了太多精力,放松之后,现下其实颇感疲累,只是情思难舍,不自主地聊以慰藉罢了。她的私处本已潮湿,这一番刺激下来,更是泉涌不止,裙子贴着肌肤处,已可见水渍透出。   赵婉雁察觉爱液泛滥过甚之时,已是身如火烧,如欲融化,呻吟不绝,脸上一片红潮,隔裙挑弄已不足以纾解欲念。她恍惚地将手伸入裙里,仰起头来,食指指尖迟疑地在花瓣四周徘徊,心中暗想:“向大哥他用手指进来的时候,是怎么样弄的呢?我……我也可以自己试试看么?”   指甲轻触至下体嫩肤,赵婉雁忽感不安,心道:“可是……万一不小心弄伤了,我……我可不会处理……”   想到这里,赵婉雁举起另一只手至眼前。赵婉雁身为郡主,平日重些的东西也不必亲个儿拿,一双手柔若无骨,手指也是修长纤细,看来便是使不出力气。但是她下身秘处,自然又更加娇嫩百倍,赵婉雁心里一怯,情潮稍舒,手指更不敢轻易探入,收回了手,抿着嘴,稍掩脣齿间漏出的呢喃之声。   她在乳汁舒泄之后,本来已经得到一阵满足,身体松懈了下来,这时想了又想,心道:“算了,再怎么说,手指又比不上向大哥的……的……哎,又何必尽想这些事?”   她心意稍定,匆匆整理好衣装,脸颊犹觉热烫,回想刚才居然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,不禁羞得难以自处,一颗心跳得比平时快上了不知多少倍。她悄悄回到洞外,见冷气已歇,便即进了洞里,也不出声,窝在洞中角落,闭目欲睡,只一会儿,便已沉沉入梦。   朦朦胧胧之间,赵婉雁只觉身体轻飘飘地,如在云端,四周景致变幻不定,时而为山,时而为水,捉摸不定。虚无缥缈之中,忽然有人自一旁拉住了她的手,转头一看,正是她数日以来朝思暮想的向扬。   赵婉雁惊喜交集,投在他怀中,叫道:“向大哥,向大哥!”   她声音出口,自己耳中却听不甚清楚,四面八方似乎都空空荡荡地,听不见什么东西。向扬口唇振动,似乎也在说些什么,赵婉雁却全然听不见。她不以为意,轻声道:“向大哥,我……我好想你……天天想的都是你……”   她望见向扬的应以激动的神情,却始终听不到向扬的声音。身旁景象不住转变,忽然变做了两人相遇的赵州桥上。向扬拥着她深吻着,将她按在桥边栏杆上,脱去了她的衣衫,热烈地爱抚她裸露的胴体。赵婉雁但觉手足无力,轻声喘息道:“嗯……啊……向……向大哥……我……啊……不行……真的……受不了……了……啊……”   向扬随即搂住她的腰间,奋力一挺,下身深深插入赵婉雁的私处。赵婉雁霎时间浑身沸腾,如痴如醉,难抑兴奋,放声呻吟:“啊、啊!”   这一声呻吟,赵婉雁却突然能听得清楚了,眼睛一眨,才发现自己仍在洞中,天色已明,黄仲鬼仍似一尊石像般闭目打坐。赵婉雁怔了一怔,方知适才只是南柯一梦。思及梦中情境,赵婉雁不禁面红耳热,心道:“怎……怎会做这样的梦?哎,是因为昨晚太过分了,才……才会这样么?”   她坐起身来,觉得衣衫湿凉,是为汗水所浸濡,下体却又分外湿润。赵婉雁感到有异,低头一看,登时羞得双手抚面,险些呼出声来。原来她睡觉时侧卧屈身,此时腹下股间,衣物裙裳却全是水痕,紧紧贴着肌肤,满是皱褶,一旁放着一个果皮残缺的梨子。那本来是她昨日吃不完留在洞中的,不知为何,却变得这般模样。   赵婉雁羞不可抑,怯怯地伸手摸了摸,布料已然湿透。她闻了闻双手,闻到些许梨子香味,手上还有点滴梨汁,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,心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我做这梦时,不知不觉,竟把梨子拿来……拿来……”   一时羞于多想,又摸了摸裙上已弄湿的部分,心儿蹦蹦直跳,又是羞涩,又是慌乱,暗想:“这……怎么湿成这样?如果说只是梨子,也未免……未免太离谱了……”   她正自发窘,忽然想起醒来时那一声吟叫,心中又是一慌:“糟糕,刚才那样一叫,万一……万一给听见了,那可丢死人了……”   想到此处,赵婉雁转头望向黄仲鬼,见他毫无动静,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梦中呓语。赵婉雁俏脸通红,尴尬莫名,想要出声唤他,看他是睡是醒,却又不敢。   隔了好半晌,赵婉雁怯意稍敛,轻声轻气地道:“黄……黄先生!”   一句话勉强出口,说得甚是艰涩。却见黄仲鬼眼睛睁开,躯体头颈纹丝不动,只眼珠转了过来,神情僵冷如故。赵婉雁心中怦地一跳,脸上更增赧红,心中急道:“不好,他……他醒着啊,那他定然听到了。要是……要是他把我这等举动都看在眼里,那……那可怎么办好?”   想到自己辗转呻吟的模样可能为人所窥,赵婉雁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,满脸仓皇愧色,真想挖个地洞躲了进去。   黄仲鬼见她一副忸怩不安的模样,却不再说话,便道:“干什么?”   赵婉雁楞了一下,没料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,倒有些反应不过来,怔怔地望着黄仲鬼。黄仲鬼道:“没有事,不要跟我说话。再过一个时辰,我功行圆满,你便可动身了。”   这句话说完,又闭上了眼睛。   赵婉雁静静看着黄仲鬼,心中羞急之情登时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重深深的疑惑,实不知这个男子为何而活,甚至是否还活在世上,但觉此人既无情感,亦无生人气象,有如一具活死人。她于武林中事几乎一无所知,对黄仲鬼并不惧怕,此时心中好奇,不禁问道:“黄先生,你……你怎么会这样呢?你……你好像……真的不太像活人……”   黄仲鬼双眼如机关似地张了开来,灰淡的眼瞳对着赵婉雁,道:“为什么问这个?”   赵婉雁怕他生了见怪之意,连忙道:“对不住,黄先生,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,只是我真的……觉得很奇怪啊。”   黄仲鬼听了,并不言语,眼珠转向身前,不再望着赵婉雁。赵婉雁不明其意,心中正惴惴不安,忽见黄仲鬼眼光又转了回来,道:“你若真要知道,必须多等三个时辰,待我聚回真气,才能动身。”   赵婉雁惑然不解,心道:“难道要说上这么久吗?”   随口道:“好啊。” 第七卷 第四章   黄仲鬼沉默半晌,右手伸出,掌心朝天,说道:“你用手指碰我掌心试试。”   赵婉雁不知他有何用意,依言伸指去触他手掌。一与他掌心接触,只觉他手掌皮肉宛若坚冰,僵硬异常,赵婉雁身子一抖,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,连忙缩手,道:“你……你的身子……怎么这样冷?”   黄仲鬼道:“我所修练的‘太阴真气’,便是这么一门阴寒武功。”   赵婉雁低声道:“练这样的功夫,不难受么?”   黄仲鬼冷冷地道:“修练‘太阴真气’,确然艰辛,不过使在敌人身上,对方可以比我痛苦百倍,为了杀我想杀的人,什么武功我也练了。”   赵婉雁听他说这话时,语调冷淡一如平常,不禁心里一寒,轻声道:“向大哥的武功很好,可是他……他并不随便杀人的。黄先生,你这样子,不觉得……不大好么?”   黄仲鬼缓缓地道:“我要杀的人,也并不多。最想杀的,至今也还没杀成。待我武功大成,杀了这个人,也就是我毕命之日,是非善恶,再也与我无关。”   赵婉雁蓦地一惊,道:“为什么?”   黄仲鬼凝望赵婉雁,静静地道:“我问你一句话。你相不相信,人死之后,会化为鬼魂?”   赵婉雁一怔,不知他用意何在,想了一想,道:“小时后,妈妈曾经说过一些鬼怪故事的,可是……我可真没见过鬼啊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谁都没见过鬼,那么人死之后,也就不能够化成鬼魂,向生前仇人索命。既然如此,我宁愿在死之前,先变成鬼。”   此时虽已天明,但山洞之中,光线微弱,黄仲鬼几句阴森森的话说出来,赵婉雁不由得心中害怕,不自禁地向后稍稍挪退,低声道:“我不懂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只听黄仲鬼说道:“十二年之前,这一个人来到我所住的地方,害死了一个人。这个人对我而言,就如同向扬对你一样。”   赵婉雁身子一晃,心道:“原来他心爱的人被别人害死了,他是要报仇啊。”   但见黄仲鬼面色冷漠,继续说道:“当时我并不会丝毫武功,这个人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。我没有被他杀死,活了下来,详细的情形,我不必跟你多说。”   说着突然停顿下来,不再说话。   赵婉雁听他说起往事,隐隐感到他遭遇过极大的变故,但黄仲鬼说话不带丝毫情感,简简单单地说出来,赵婉雁心肠虽软,却也感不到他的难过,心中反而替他恻然,轻声道:“照你这么说来,你的过去应当是很悲惨的,为什么你……你好像……一点也不伤痛?”   黄仲鬼道:“从前,我是活在伤痛之中。最早的三年里,我和凡人一样的哭,仇恨挥之不去。从那一天之后,我拼命想要找到这个人,投入了一个门派,学习武功,晋升职位,再修练更高的武功,练到最后,我面临了无法突破的瓶颈。我突然发现,想凭寻常的武功复仇,实在太难了,因为那个人昔时武功远胜于我。所以,我练了这一门武功。”   说着,黄仲鬼右掌举起,虚空一劈,“飒”地一下尖锐风声响过,洞壁上现出一道深达三寸的刀痕,正是“太阴刀”的凌厉气劲所为。赵婉雁吃了一惊,心中突突而跳,轻声道:“这功夫果然好厉害。”   黄仲鬼道:“不错,但是这武功阴寒过甚,有悖天理,练深一层功力,便要损伤自身,前人修练此功,没有一个活过六年。”   赵婉雁更是吃惊,道:“那你……你……”   黄仲鬼道:“我修练太阴真气九年,其实早该死了。开始练功之日,我改了自己的名字,叫做‘仲鬼’,原是有此觉悟。”   赵婉雁心道:“仲鬼?那是什么意思?”   一想之下,陡然醒悟:“啊,是了,那是人中之鬼,他……他根本不顾自己性命了。”   想通此节,心里好生不忍,想说些什么,却又说不出来。   黄仲鬼淡淡地道:“九年之中,我唯一的目的,就是杀了这个人。武功越深,我越过不惯常人的生活,与其当人,不如当鬼。没有七情六欲羁绊,武功练得更深,有生之年,才能杀得死他。”   赵婉雁轻轻摇头,心道:“这个样子,不是太苦了么?换做了我,我……我是做不到的。”   她听了黄仲鬼说这一番话,对他不似生人的行径渐渐了解,见他双眼空洞无神,虽是望着自己,反映出来的却唯有灰暗的色泽。她不自觉地想到了向扬的双眼,总是神采飞扬,英气流露,即使在与她分离的那一刻,眼神中也带有不屈的信念,与黄仲鬼一活一死,截然不同,心中不禁百感交集,轻轻叹了口气。   黄仲鬼道:“干什么?”   赵婉雁低声道:“没什么,只是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想你并不需要这样逼迫自己……”   黄仲鬼一声不响,身子也丝毫不动。赵婉雁见他如此,轻声道:“黄先生,你并不是真的想当鬼吧?又何必……害得自己伤了身体……”   黄仲鬼冷冷地道:“当鬼很好,以黄仲鬼这个身分留在世上,少了许多无谓的烦扰。”   赵婉雁轻轻摇着头,柔声道:“你想为心爱的人报仇,那不是……不是一种感情么?这就说明了,你还是人啊,何必要把自己……”   忽然之间,黄仲鬼左手探出,扼住赵婉雁喉咙。赵婉雁才觉愕然,喉间已发不出声音,只觉气也透不过来,犹如被一个冰冷的铁圈紧紧箍住,只闷得她满脸通红,想伸手去扳,手脚却使不出半点力道。   她又急又怕,却无从挣扎,脑袋昏昏沉沉,几欲晕去。便在此时,黄仲鬼缓缓放开了手,赵婉雁身子一软,趴倒在地,一股气逆冲出来,不住咳嗽,气喘吁吁。   她勉强抬起头来,只见黄仲鬼面罩寒霜,右手紧按胸口,站将起来,道:“不要多说,你走罢。这三个时辰,也不必等了,我自会在路上跟着你。我跟着你这件事情,不要对其他人说起。”   说着转过身子,缓步走出洞外。   赵婉雁轻轻摸着喉咙,又咳了几声,好不容易稍感舒服,站起身来,黄仲鬼已然不在洞中。赵婉雁怔怔地出了一阵子神,心道:“他才不是鬼呢,他只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。要练武功,又何必非变成这样不可?向大哥、文公子、华姑娘他们都不会这样,陆道长也不会。”   转念又想:“向大哥既然认识他,为什么不帮帮他?嗯,或许他并没有跟向大哥提过吧。等见到了向大哥,我跟他说了,也好让他帮黄先生想个方法,不要再这样下去了,活到这样子,不是太可怜了么?”   她主意既定,便也走出洞去,见得阳光普照,山林中四下不见黄仲鬼踪迹,心想:“黄先生说他会跟着我,那么我走我的便是了。”   当下整理了一下衣服,觅路往山下走去。   她一路走着,虽然时常左右张望,却丝毫没有发觉黄仲鬼的身影。一直走到山下,耗去了半个多时辰,黄仲鬼依然没有现身。若说他果真暗中跟着,赵婉雁却也难以断定,疑惑之际,也不再多想,迳往南去。 第七卷 第五章   这一夜的赵州桥边,河水激浪之声澎湃不绝。星月微光之下,一个长衫青年立于河岸,朝水中不住发掌,掌力沉猛,犹如蛟龙翻江倒海之势,掀起重重浪花。   向扬和文渊两师兄弟各有所念,当日脱险之后,便与任剑清分三路而行。文渊动身去寻紫缘、华瑄、小慕容三女,向扬谨记赵婉雁的约定,第二天便来到赵州桥边,昼夜不离,白日闲步四周,默练“寰宇神通”诀窍,夜里无人,便将白日所练功法由“九通雷掌”掌法印证,每日练功不辍。   那“寰宇神通”奥妙无穷,实是蕴含无上武学精义的绝代神功,向扬潜心琢磨,数日下来,融会贯通处还不达半成。他自幼习武,都是进步神速,这时修练寰宇神通,却迭遭阻难,不免有些沉不住气。练功余暇,想到赵婉雁的一颦一笑,心中更是思念,只想不顾一切地闯回京城,接出赵婉雁来,但是转念一想:“婉雁既已与我相约在此,必会来到。我若潜入京城,而婉雁前来此处,反而会错过了。难道我能让婉雁在这里空等苦候?”   想到这里,信念顿坚,依然留在桥边不去。   这晚练功又遇窒碍,向扬连运真气,却无法依神通诀窍而行,心中突生烦闷,索性停下内力修练,站在河边,雷掌狂发乱击,藉以发泄一番。   他连发近百掌,体内真气奔腾鼓荡,反而更是心烦意乱,突然大叫一声,双掌推出,打得河面无数碎浪,身子一纵,到了桥上。   他手撑栏杆,调息平复真气,心中沮丧不堪:“当天与龙腾明交手,我还将‘寰宇神通’的法门应用在九通雷掌之中,怎么,这几天拼命修练,反而越练越回去了?这样的功力,怎么可能与龙驭清相比?”   向扬低下头去,河中映出一个行单影孤的人来,河水流动,带得那人影晃荡模糊。向扬凝望河中倒影,喃喃地道:“向扬,向扬!你没见到婉雁,终究是静不下心来?堂堂男儿,竟然这等消沉,笑死人了。”   他自嘲几句,抬起头来,忽见桥头另一端有两个人影快步而来。夜幕低垂下,向扬瞧不清那两人面貌,但是两人步伐轻快,却是有武功底子。他悬念赵婉雁,不愿多管闲事,当下翻身下桥,藏在桥下券洞之中。   那两人越走越近,不久便走到桥上,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:“咱们今个儿代少爷出手,可得小心一点。那丫头武功不怎样,下手可狠得厉害。”   另一人道:“我们一上去,先把她手脚给牢牢捆住,玩一会儿,说几个字,跟她慢慢耗着,看她能怎么样?”   先前那人道:“这也不错。嘿嘿,你这一说,我可等不及想上她了……”   两人说得几句,已过了桥,后面的言语已听不清楚,只隐隐传来几声狞笑。   向扬藏在桥下,两人的几句对话都听在耳里,心道:“这两个家伙心术不正,不知要干什么坏事。”   他虽然不想在见到赵婉雁前多生事端,但是听到将有为非作歹之事,以他个性,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,当下纵上河岸,远远随在那两人之后。从背影望将过去,但见两个男子都是身着黄葛衣衫,无甚特异。   那两人轻功比之向扬颇有不如,向扬悄悄跟踪,两人半点没有发觉。朝北走出几里路,但见路边有座破败了的庄子,虽多有断壁残垣,但仍可看得出本来建构委实不小。一个黄衣汉子推开大门,两人先后走了进去。   向扬走上前去,见那门板早已腐朽,关与不关,也无差别,当下跟着闪入庄里,走过前院。只听屋中一个声音叫了起来,道:“咦!姓康的,你怎么在这儿?”   听声音,正是先前那二人之一。只听一个男子声音笑道:“少爷受了伤,不能亲自摆布这丫头,我才来代劳啊。马兄,徐兄,你们不也是么?”   那人道:“咱哥儿两是少爷传了话才来的,少爷可没叫你来罢?”   另一人笑道:“徐大哥,康兄这个风流个性嘛,大家都是知道的,也难怪他不请自来。”   那姓康的笑道:“这个小姑娘厉害得很,小弟正愁应付不来,两位来此接替,正是再好不过了。”   忽听轻轻地“啪”一声,接着传出一声女子“嗯哼”低声呻吟,颇有痛楚之意。   向扬心中大疑,绕到屋侧窗边窥探,一看之下,登时大怒。但见屋中摆设凌乱,点着几盏油灯,火光之下,照出四个身影。两个是他跟踪而来的黄衣男子,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趴在地上,神色凄楚,发丝散乱,腰身被人抬起,一人从她身后缓缓抽送,一下一下地轻轻干着,状甚得意,却是皇陵派的康楚风。   向扬早知康楚风性好渔色,当日巾帼庄之战,杨小鹃中其春药,险些迫得失身于己,师妹华瑄也曾经被他用笛声迷惑,回想起来,此人实是不可容赦的淫恶之辈,心下暗骂:“这狗贼在此行恶,既然被我撞见,焉能不除!”   正想冲进屋里,忽听那少女声音微弱地道:“康……康楚风,你可得守信……”   康楚风笑道:“我当然会。嗯,再夹紧一点儿。”   说着加重了抽送的力道,少女凌乱的衣裙不住晃荡,白皙的肌肤到处显露。那少女口中“唔、唔”地忍耐着,轻轻扭着腰,屁股与康楚风的腿根处不停摩擦,模样极是淫靡。   见得这般景象,向扬不禁心中起疑,心道:“且慢动手,先看明情况再说。”   那马广元、徐隼两名男子都是皇陵派的人物,同属龙腾明手下。康楚风见两人站在一旁,也不好自己一人占着那女子,生怕两人向龙腾明告上一状,那可不易应付,当下用力送了几下,将那根东西抽了出来,笑道:“马兄,徐兄,你们还没尝过这小姑娘的味道吧?小弟先让与你们,处理少爷的交代是正经。”   马广元奇道:“康兄,你尚未完事,难道就此打住了么?”   康楚风摸了摸那少女的屁股,笑道:“二位享受完了,小弟再来补一次便是。”   马广元喔了一声,笑道:“那咱俩可不客气了。”   走到那少女面前,笑嘻嘻地道:“小妞儿果然美得很。徐大哥,你先上还是我先上?”   徐隼早就迫不及待,揩了揩嘴,狞笑道:“我先来试试这娘们滋味如何。”   走上前去,将那少女翻了过来,让她仰躺在地,便要扑上。   那少女正自喘息,突然奋力坐起,拨开遮住眼前的头发,又喘了几声,低声道:“你……你得……先……先告诉我。”   徐隼嘿嘿笑道:“办完了事,自然会跟你说,又何必急?”   她这一坐起来,向扬才看清楚她的面容。但见那少女眉清目秀,甚是美貌,体态纤而不弱,在康楚风蹂躏之下,虽然有些憔悴,羞耻的神情中却隐然带着一股不屈之气,目光灼灼逼人,几乎有点可怕。   康楚风笑道:“等这两位告诉了你练功口诀,我自也会把狂梦鸣之术教几句给你。在这之前,你该先好好服侍这两位才是。”   那少女身子一震,紧咬下唇,脸上满是羞愤之情,好一阵子,才道:“这次有多少字?”   马广元道:“一人各教四十来字。”   少女轻轻点头,低声道:“一人只能一次。你们要怎么样,随便你们罢。”   徐隼怪笑几声,猛地按倒少女,将她身上少许衣裳全部扯去。那少女毫不反抗,只是闭起眼睛,观其神情,显是竭力忍耐。马广元松开腰带,掏出自己的肉棒,嘿嘿笑道:“小妞儿,徐大哥先插你的穴,这嘴可也别闲着,快来帮我吹一吹。”   少女张开眼睛,见到眼前一根肉红色的东西直挺挺地对着自己,脸庞蒙上一层羞红,半转过上身,一只手掌若即若离地握住那阳具,微启朱唇,舌端伸出,舔了舔阳具前端的棱角。马广元浑身一抖,淫笑道:“你的舌头功夫不错嘛,嘿嘿,也不知道舔过多少男人了?”   那少女微一迟疑,继续用舌头绕着那阳具舔舐,一边在余暇时低声道:“少爷之外……唔唔……一共……嘶……啊……有……十一个……”   徐隼将她右腿抬起,绕过自己腰侧,使得她股间阴户完全暴露出来。那少女下体甚是浓密,幽深的草丛上沾着一点一滴的白浊之物,是康楚风留下的。徐隼也不注意,下体肉棒在她洞口试戳几下,淫笑道:“你这个小淫穴被多少人干过,可真的数也数不清了罢?”   用力一挺,阳具毫不怜香惜玉地破门而入。   “啊、啊!”   少女发出一阵短促的悲鸣,腰枝上撑,身子极力向后,似乎承受不住。徐隼一手抬着她的腿,一手用力抓住她的乳房,跟着腰间动作一齐使劲乱揉,粗暴不堪,少女的乳房渐渐由白变红,娇躯汗水流溢。少女连声哀叫:“不……这样……嗯、啊!好痛……啊啊!唔,唔!”   叫得一阵,马广元的阳具挺了过来,塞满了她的嘴,顶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  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,恣意逞欲,少女双目含泪,身体不由自主,有时前后摇摆,有时忽伸忽屈,变成了一件玩物相似。可是少女始终不加抵抗,任由两人凌辱之余,还主动用手圈弄马广元的阳具,十分卖力。康楚风笑道:“好淫荡的一个娃儿,只怕你不是想学九转玄功的口诀,只是想有男人天天这样干你罢?”   此言一出,少女脸色陡变,狠狠瞪了康楚风一眼,可是在两根阳具夹击之下,少女脸上怒容迅速瓦解,又转为大受欺凌的不堪神情,只是多了几分不甘和羞愧。马、徐二人看在眼里,更是欲火奋起,四只手到处侵犯少女的肉体。少女口中含糊地发出唔唔之声,几滴泪水落下地来,却不比下体交媾处,阳具抽动捣出的蜜汁来得多些。   向扬在屋外看着这一场淫秽的交合,一直难以捉摸这少女的用意,只看得烦躁不堪,正想破窗而入,一招将康楚风毙于掌底,忽听得“九转玄功”四字,心头顿时一惊:“九转玄功?这女子从何而学本门内功的口诀?皇陵派中,应当只有龙驭清父子会这门功夫,可是……这女子为何要学?”   他心中疑窦丛生,极欲弄个明白,当下不再考虑,掌按窗缘,就要将之震破,冲进去收拾康楚风等三人,忽听背后一个苍老古怪的声音响起,低声说道:“别急别急!小伙子,这场好戏正精彩哪,等戏看完了,我们爷俩儿再进去接替上阵不迟,难道还怕这小淫娃溜走么?”   向扬大惊,没料到身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,转身一看,但见一个矮小老头站在面前,秃头白须,身材枯瘦,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几两肉,一身破布衣肮脏不堪,眼光却如锐利如鹰,只是脸上浮着一副色眯眯的神气,一见向扬转身,离窗边远了些,当即闪身过去,眼睛凑在窗边,专心致志地往里面看去,一边舔着嘴唇,喉咙不断咽下口水,却不理会向扬了。 第七卷 第六章   向扬见这老者神态猥亵,举止怪异,心中大起反感,道:“老丈,请让开。”   那老者不答一字,头也不回,只是盯着屋中三男一女猛瞧,身体不住晃动。向扬微感奇怪,仔细一看,那老儿一手抵着窗棂,另一只手却伸进了裤裆里,正前前后后地把弄发泄,胡须掩盖下的嘴唇也古里古怪地扭动着。忽听那少女一声尖锐哭叫,声极惨痛,只是声音模糊不清,想是嘴里仍含着马广元的阳具之故。只听得三个男子的笑声纷杂传出,似乎大为得意。   向扬听得心中大怒,心道:“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何必理他?”   单掌一竖,说道:“得罪!”   掌力向前疾推而去,正是“九通雷掌”中的一招,虽是对准窗口而发,但是威力波及甚广,那老人倘若不避,背心势必为掌风所扫。   那老人陡觉身后掌风呼啸大作,瞬时大为吃惊,直跳而起,一跃二丈来高,骂道:“该死的小毛头,敢暗算你爷爷!”   这么一避之下,雷掌掌力已自他脚底卷过,无阻无碍,一掌将两扇破窗震得飞脱入屋,支离破碎。向扬不理那老人,顺势冲过窗去,双掌当前划个半圈,真气鼓荡,震开半空中破碎窗木,已落足屋中,更不打话,一掌向康楚风击去。   屋中四人见到有人闯入,都是一惊,康楚风识得向扬,见他一现身便对已施以猛招,不由得骇然失色,叫道:“不好!”   仓皇之中着地一滚,避过了向扬雷掌正面威势。不料向扬变招快绝,手掌下沉,顺手抓住康楚风后心衣服,举臂一振,猛地将康楚风举了起来,朝马广元直摔过去。马广元正陶醉在凌虐那少女的快感之中,忽见康楚风身躯自侧飞撞而至,一呆之下,慌忙将肉棒抽离少女口中,正要斜身接下,却已不及,两人撞在一起,双双滚倒,一滚再滚,砰砰磅磅地滚到墙角,只撞得两人头晕目眩,筋骨如散。   徐隼正恣意奸淫那少女,见到向扬一出手便击倒二人,心中一惊,慌忙拔离那少女,一手拉着裤子,一手去摸摆在一旁的兵刃,叫道: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敢打扰老子办事……”   话没说完,兵器没拿到,向扬上前一掌,已将他打得飞了出去,摔在一张八仙桌上,顿时将之压垮,晕了过去。   那少女在三人轮番淫虐之下,早已精疲力竭,喘声微弱,肌肤处处可见男人留下的污浊,此时向扬突施援手,那少女却反而甚为惊惶,提高声音叫道:“你在干什么?你……你别杀他们!”   向扬微微一怔,道:“我并没下杀手。姑娘,你没事……”   那少女抢了他的话头,急叫道:“出去,出去!谁要你多管闲事?啊、咳……”   她只说得几句,却因先前交合太过激烈,一时提不上气,登时咳嗽起来。   向扬大惑不解,正觉奇怪,却见那老人跟着窜进屋来,笑道:“小伙子就是毛毛躁躁的。嘿嘿,刚才就跟你说过,这女孩儿是个小淫娃,每天都干个不停的,你进来打断她做什么?不是扫她的兴么?”   那少女勉强止住咳嗽,面有羞怒之色,叫道:“云老贼,你……你胡说什么?”   那姓云老头笑道:“你要从龙腾明那小子手上学到什么好功夫,那是千难万难,他老子的武功是挺厉害,自己可还不成气候。嘿嘿嘿,你为了几句口诀,给这许多人干得死去活来,若非乐在其中,又怎么受得了?”   那少女全身无力,想要拾取衣物遮蔽身体,竟也不可得,只是气喘吁吁地骂道:“你……你少来胡言乱语,你不过是想骗我跟你……跟你……我死也不要!”   云老者笑道:“我这宝贝是老当益壮,越老越壮,不知插得多少娃儿欲仙欲死,你何以不要?你只需跟我相好三个晚上,我传你一身本事,你要报什么仇,都是轻而易举。”   那少女身子一颤,低声道:“落到你手里的女子,不出两天都死尽了,我可还不能死。云非常,你快滚开,别来缠我!”   那老者云非常步步进逼,面露微笑,突然拉下裤子,叫道:“你瞧,老夫这宝贝都硬成这样了,你不给我干个五六次,怎么受得了来?”   但见他手握肉茎,既粗且长,一条一条的红筋浮现而出,前头一片白稠。这老儿骨瘦如柴,年过六旬,那话儿居然粗壮得出奇,比之寻常壮年男子犹为惊人,与他身形殊不相称。那少女别过脸去,挣扎着向后退缩,颤声叫道:“走开,走开!”   云非常哈哈大笑,疾扑上前,单手抓出,快捷无伦,眼见那少女无法避让,不料一抓之下,竟抓了个空。一看之下,却见向扬横抱那少女,立在一旁,已在她裸身上披了一件外衣。云非常一怔,笑道:“你这小鬼头,也想来分一杯羹么?来来,放下这娃儿,咱爷俩儿轮番上阵,我干完换你,你干完换我,这样总公平罢?”   向扬神色肃然,道:“这位姑娘甚是可怜,在下可不允你多加欺凌。”   云非常一愕,脸色陡变,目光透着一股凶狠之意,冷笑道:“小子,在老夫云非常面前,岂有你逞英雄的余地?”   也不拉起裤子,任凭阳具暴露在外,双掌十指箕张分开,突然啪啪啪互击三下,顿了一顿,又是啪啪啪连拍三下,如此这般,拍手九下,猛地双掌左右开弓,朝向扬两颊打去。   向扬正不知他搞什么花招,突见两个耳光搧了过来,手法当真快如闪电,不禁一凛,略一退步,云非常双掌落空,两臂交错之时,突又赶上一步,这次反手打出,两只手背反打向扬双颊。向扬手中抱人,未能发招反击,当下再退一步。云飞场四下正反耳光尽数落空,接着又是正打两个耳光,刻不容缓,紧凑无比。   向扬见他手法相同,出手却越来越快,劲力重重叠叠,前劲未消,后劲又至,招数看似粗陋,却是十分刚猛,要是被打中一个耳光,脸颊骨骼定然碎裂,心中暗暗吃惊:“再退两步,只怕再也避不过。这老儿武功非凡,不知是什么来历?”   眼见云非常双掌打到,心念一闪,退步闪避之际,忽然双手一抛,叫道:“接住!”   云非常见他作势欲掷出少女,心中大喜,双掌直转而下,要顺手抢过少女。不料向扬脚下一变,“斗枢逆转”身子陡然向左侧过,向扬这一抛变成了将少女往旁边轻轻托前半尺,忽尔抽出右掌,以左手抱住那少女,右掌反出一招九通雷掌,来势凌厉生威,比之云非常连环六掌丝毫不慢,一掌印向他胸口。云非常双掌自下朝外一翻,并成一力向雷掌来势推去,只听一声大响过去,向扬已藉这交击之力飞退开去,只觉右臂震得隐隐发麻,叫道:“不奉陪了!”   抱着那少女,直奔出屋。   云非常怒道:“哪有这么容易?”   正展步欲追,不料他裤子脱了一半,却又没脱彻底,挂在膝盖边,阻得双脚不易跨出,这一踏步没能赶出。他连忙拉起裤子,再追出门去,但见夜色空冥,哪里还有半个人影?   向扬抱着那少女急奔里许,犹觉气血翻腾,与云非常相拼一掌,内息居然激荡难平,心下暗惊:“那云非常内功好生了得,要是继续动手,只怕不易应付。”   低头一看,见那少女神色复杂,同时流露了惊讶、疑惑、羞惧,种种表情,也不知她心中想着什么。   他一路不停,奔回到了赵州桥,见云非常并未追来,当下轻轻放下那少女。那少女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,怀中一件皱成一团的裙子,掩不住赤裸的双腿,身上多处肌肤也都没能遮住。向扬不愿多看,转过身去,道:“姑娘,你先穿上衣服。”   那少女坐在草地上,低声道:“何必穿呢,你都看过了,穿与不穿,也没什么分别。你……你转回身来。”   向扬一听,只得转过身子,但见那少女将衣服拉在胸前掩盖着,跪坐在草丛中,低声道:“你带我来这里,要干什么?”   向扬一怔,一时倒接不上话。他本来料想是康楚风三人奸淫这少女,可是一看之下,情况显然不只如此,这少女的反应也殊为特异。只是他见此情境,这少女被欺凌得太惨,不能不出手相助,帮她逃出云非常之手,也是理所当然,却说不出个理由来。   那少女呆呆地望着他,见他默默不语,深深叹了口气,道:“你以为这算救了我,是么?你……你真是多管闲事,我……我这一离开……先前受的苦都白费了……”   说着肩头颤抖,双手抱着头,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。   向扬心念一动,想起了先前屋中情景,道:“姑娘,你为什么甘愿给这三人欺侮?真是为了从龙腾明那里得到‘九转玄功’的心法么?”   那少女心头一震,拭了拭眼泪,抬头望着向扬,道:“你……你知道这事?你来看过几次了?”   向扬道:“今晚才知。姑娘,你是皇陵派的人?”   那少女摇摇头,口唇一动,似乎要说什么,却又不语。向扬心道:“天下武功何其多,这姑娘何必定要学这门功夫,更因此糟蹋了自己?她用意何在,当真不易理解。”   只是他心中虽疑,终究事关女子贞操,也不便多问。正沉思间,忽听那少女低声道:“你出手打了皇陵派的人,又带了我出来,我……我再也不能回去了,什么武功也学不完啦。”   说着单手支额,神情凄然,眼中一片绝望之色,如欲哭泣。   向扬见她这样伤心,心中奇怪之余,亦觉不忍,蹲下身子,轻声道:“姑娘,你为什么非学这九转玄功不可?”   那少女啜泣不止,断断续续地道:“你管这干什么?你……你……你帮不了我……”   向扬道:“在下曾学过这门功夫,倘若姑娘能把此事原由说来听听,或许真能帮上一些忙。”   那少女身子一震,睁大了眼看着向扬,道:“你……你会九转玄功?”   向扬点了点头。那少女惊愕地看着向扬,脸色转为苍白,颤声道:“你是谁?是韩虚清的弟子吗?还是任剑清?”   向扬道:“在下向扬,先师华玄清。”   那少女脸上陡然布满惊骇之意,一只手掩着嘴,颤声道:“你是……向扬?”   向扬见她如此讶异,甚感奇怪,道:“在下便是。”   那少女双眼直盯着他,眼神变得甚是可怕,突然转过身去,双手支地,身子不住颤抖,低声哭道:“天哪,天啊!”   向扬大感错愕,不知所以,见她裸背相对,不欲多看,微微别开了头,心中不解:“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?何以听到我是师傅的弟子,反应会这样激烈?”   他却不知,这个少女并非因华玄清之名而激动,而是因为听到向扬这个名字。对她而言,这是杀父仇人的名字,她绝对不会忘记。   这个少女,便是神驼帮帮主骆天胜之女骆金铃。   当日三派合攻巾帼庄之战,骆金铃藉女儿身之便,事前依父亲命令混入了巾帼庄中,破了庄中许多机关,里外往返,又传递了不少情报,使巾帼庄几次战阵失利。后来杨小鹃察觉她身分有异,两人交手之下,骆金铃引得杨小鹃转与狴犴太子过招,一路设计,致使杨小鹃被狴犴太子、康氏兄妹等人擒获,险些失身。   之后黄仲鬼、石娘子等于后山大战,庄中空虚,骆金铃趁机救出兄长骆英峰,更寻得地窖机关,反而捉住伤疲交加的凌云霞、杨小鹃,由骆英峰和神驼帮帮众带到后山,欲以两女为人质施加要胁。不料向扬因此大居劣势之时,文渊适时赶至,反而将骆天胜打下了万丈悬崖。骆金铃当时仍在庄中探视,未至后山,也一直没有去认过向扬、文渊面貌。待由兄长口中听得父亲丧命,骆金铃哀痛不已,决意为父报仇。   骆英峰亲眼见到向、文两人武功高妙,心生怯意,当时便道:“这两人武功远胜你我,我们神驼帮中好手又已折损大半……不是我不想报仇,但眼下情况,实是力有不逮。”   骆金铃见大哥继任帮主,却意志薄弱,自己武功又未臻纯熟,心中空怀父仇,一时却也无计可施。   后来龙驭清欲留龙宫派、神驼帮以守卫长陵,骆英峰不敢拂逆龙驭清之威,只得答允。长陵之中,骆金铃无意间见到龙腾明施展武功,造诣犹在父亲之上,惊佩之余,忽然心生一念:“这龙腾明与向扬、文渊武功同属一门,我若能从他身上得到几门武功的心法口诀,加以钻研破绽,日后武功就算仍不及这两个贼子,却可由此克制他们的功夫,岂非一个极妙的釜底抽薪之计?”   主意既定,骆金铃便与龙腾明秘密商量,不顾代价,只希望能得到九转玄功、九通雷掌等高奥武学的秘诀。龙腾明以不得父亲允许,不敢轻言答应,但是眼见骆金铃容貌动人,声声哀求之下,龙腾明色心引动,亦难拒绝,当下许下承诺,每日传授骆金铃一些武功口诀,但是她必须委身于己,任其使唤摆布。   骆金铃本来个性执拗,此时又一心复仇,思量之下,竟答应龙腾明的条件。破身之夜,未经人事的骆金铃被龙腾明干得死去活来,第二天几乎站也站不起来。龙腾明见这么个美人儿被自己弄得凄楚堪怜,更是心喜,索性将她留在长陵地宫之中,每日淫虐取乐,有时也命她与自己属下交欢,自己在一旁观赏,有时一日之中,骆金铃竟要被奸淫十次以上。   长久下来,骆金铃虽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,但是龙腾明倒也信守承诺,传了她不少九转玄功心法,只是每日仅传授几十字,不知何日方能传毕。她怕龙腾明对她生厌,以致不传完整篇心法,是以竭力学习床上花样,以取悦龙腾明,使他乐此不疲。   前几日龙腾明被向扬一掌震伤,休养疗伤,无力与骆金铃交欢,当下命马广元等转述心法,骆金铃则需任由这些人逞其淫欲。马广元、徐隼等都是龙腾明的亲信,不致对外透露玄功心法,何况寥寥数字,于他人亦无用途。这些人奉命追查任剑清、向扬等人下落,一路上带着骆金铃大加欺凌,这日将她囚禁在郊野一处废弃宅院,却被向扬带走,康楚风等虽是奉命追查,反倒全无招架之力。   骆金铃背对向扬,掩面颤抖,不让向扬见到她脸上神情,心中只想:“他是向扬,杀了父亲的仇人之一!”   霎时之间,对向扬施加援手的些许感激之意消失殆尽,心中萌生杀机,寻思:“他不知道我的身分,不会对我防范,正是杀他的良机。可是以我现下的武功和体力,如果不能一招杀了他,再也没有机会……”   她回想和文渊交手的景象,自己全然处于下风,师弟尚且如此,师兄可想而知,心中又想:“他与云非常交手,还能全身而退,武功实在厉害。若要杀他,现下不能正面交锋……”   她努力平定心神,喘了口气,一低头,看见自己衣服掉落在地,这才想起自己身无片缕,心中一动,回头望去,见向扬目光对着他处,并不趁机窥探自己身体,心中一阵动荡,极力压抑恨意,低声道:“向……向……向少侠……”   语音极轻,几不可闻。   向扬听她呼唤,当下回过头来,见她并未遮掩身体,眼神闪烁不定,脸色苍白,心中疑惑更甚,却也不便多看,正想伸手捡起她的衣物,骆金铃却伸出手来,按住他的手背,垂首轻轻摇头。 第七卷 第七章   向扬与她手心肌肤接触,顿觉不妥,抽手相避,将骆金铃的衣物拾起,交到骆金铃手中。骆金铃顺手接过,掩在胸前,却不穿上,强自宁定心情,低声道:“向少侠,你当真能帮我?”   向扬道:“九转玄功是本门武学,在下学艺未精,自也不能随意传授。姑娘,你有什么难处,不妨说来听听。”   骆金铃心中本已转过几个念头,想要骗得向扬说出九转玄功心法,听向扬这么一说,又觉不易奏效,略一思索,脸上现出凄然之色,轻声道:“说是不能说的,你救了我出来,我也不能再回龙腾明身边了。向少侠,你若肯传我余下的口诀,我……我以后当你的奴婢,任你处置,也是心甘情愿,求你……求你……”   说着朝向扬盈盈下拜,音如哀诉,白嫩的胴体也隐隐透出柔致的淡红。   向扬脸色陡变,闪在一边,不受她这一拜,正颜道:“姑娘,你不可再起糟蹋自身的念头,有什么事,非要如此牺牲不可?”   骆金铃身子微颤,叹道:“这事实在是不能说的。向少侠,你……你是嫌弃我身体污秽了,不屑收我么?”   向扬急忙道:“不,姑娘,你别胡思乱想。”   骆金铃道:“那是我样子难看,向少侠看不上眼了?”   微微抬头,静静地看着向扬。   夜色朦胧之中,骆金铃一丝不挂地半伏在地,被施暴多次的身体,肌肤却依然剔透诱人,一丝长发披垂在秀丽的脸庞前,眼中满怀盼望乞怜,如此神态,又有多少男人能够坐怀不乱?向扬望见,也不禁心头一跳,当下避开她的目光,道:“姑娘,我救你出来,纯粹出于激愤,别无他意,岂能像那三人一样侵犯于你?”   骆金铃听他语气坚决,眼光偏也不偏一下,心中念头一闪:“这贼子倒很能把持得住,若再跟他纠缠,只怕他也不会被我迷惑,还是想法子跟在他身边,找机会杀了他。”   思及此处,骆金铃撑起身来,低声道:“向少侠说得是,小女子不知轻重,说这等话是多有得罪了,我……我还是走罢,不劳少侠费心了。”   说着缓缓披上衣衫,起身欲行。   向扬见她神情悲凉无助,孤身一个少女,在饱受凌虐之后已是气力微弱,衣容不整地夜半独行,焉能置之不理,当下站起身来,道:“姑娘,你有何打算?”   骆金铃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我没有了家,什么也没有了,又能怎么办?”   向扬心想:“且不论这少女是什么人物,她不肯说出自己的困难,那是她的苦衷,我也不好插手,可是让她这样离开,于心难安。”   想了一想,突然灵光一闪,上前一步,道:“姑娘,你可知道巾帼庄?”   “巾帼庄”三字传入骆金铃耳中,便如三道霹雳响起,骆金铃登时想起父亲惨亡之厄,心中激愤欲狂,生怕给向扬瞧出神色不对,又恐说话时语气流露恨意,当即微微侧脸,点了点头,心下暗自惊疑。   向扬并未留心,见她点头,便道:“在下与巾帼庄四位庄主有些交情,姑娘若无去处,不如由在下代为引荐,让姑娘投入巾帼庄如何?”   照他心中所想,骆金铃身遭不幸,心灵受创,非自己所能体会,也不知从何帮起。巾帼庄中皆是女子,石娘子又是十分睿智能干,于此环境,定有助于开导骆金铃走出遭逢凌辱的阴影,当下提了出来。   骆金铃假意作势欲离,本来便是以退为进,要诱得向扬许言相助,好留在向扬身边,伺机为父报仇,听得向扬此言,实是正中下怀,当下忍住激荡情绪,轻声道:“巾帼庄是武林正宗,怎能容得我这卑贱女子?”   一句话说出口,脸颊上滑落两行清泪,那是她思及父亲,不由自主地怆然落泪,却更加深了她极欲表现的脆弱苦涩。   向扬柔声安慰道:“姑娘,你不必这么想,巾帼庄诸位女侠心胸坦荡,怎会对你有所歧视?姑娘若信得过我,请留在这里几天,我必须等一个人来到,之后我们便上巾帼庄去。”   骆金铃举手擦了擦眼泪,低声说道:“既然向少侠这么说,任凭少侠做主就是了。你要等什么人?”   向扬心中微微一动,说道:“等一位姑娘。”   骆金铃见他脸上掠过一丝温柔之情,心道:“那定是他的心上人了,听龙腾明说,他的女人便是靖威王的郡主。他如此看重这女子,那么他并不是不喜女色之人,要以此引诱他,使他对我松懈,并非不可行。”   心及此处,骆金铃身子微热,暗想:“我的身体早就肮脏不堪了,纵然他是杀父仇人,只要能因此杀了他,就算再被他占据一次,又有什么关系?有这个机会杀他,当真再好也没有。”   想到复仇有望,骆金铃脸上不由得微露笑容,轻声道:“很好啊。”   向扬见她忽露笑意,还道她取笑自己,也不在意,微微回了一笑。   当夜骆金铃睡在桥边的凉亭之中,向扬便睡在亭外地上。夜到四更,向扬突然被一声呼叫惊醒。他一惊起身,一望亭中,不见了骆金铃身影,却听河边传来几声女子哀鸣。   向扬微微一惊,飞奔过去,只见骆金铃伏在河岸边,身体浸在水里,只有头露出水面,似乎挣扎着什么。向扬脚下几个起落,到了她身旁,叫道:“姑娘,怎么了?”   一拉她手,正待扶她起身,却见她手臂裸露,再一看,水面下的身体似乎也没穿衣服,一怔之下,不知该怎么扶她才好。但见她蹙眉急喘,似乎承受着什么痛苦,当下顾不得避嫌,将她拉上水面。   骆金铃呻吟一声,低声道:“好痛……啊、啊……”   身子似乎支持不稳,向扬一拉之下,便倚在向扬怀中,娇躯赤裸,满身水珠洒在向扬身上,细细喘气呻吟。   向扬出奇不意,忽然一个裸身少女投入怀中,不由得心中一乱,正要将她轻轻推开,问明情由,却听骆金铃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的身体干净了么?”   向扬心中微怔,道:“什么?”   骆金铃轻轻地道:“我在洗澡啊。那些人把我弄得好脏,我要把身体洗干净,你看……你看我啊,我的身子……还脏不脏?”   向扬听她语调幽怨,心中不禁黯然,不忍就此将她推开,却也不敢多看她的裸体,道:“当然干净了。姑娘,你先起来,穿好衣服。”   骆金铃却紧紧靠着向扬,柔软潮湿的乳房贴着他的胸膛,弄湿了他的衣襟,低声说道:“真的干净了?那么你不会嫌我了罢?”   她这话语气柔婉,若有情意,向扬心中一凛,不加思索,轻轻推开了骆金铃,道:“姑娘,我…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骆金铃身子一震,叫道:“啊呀!”   左脚一软,便要跌倒。向扬见机得快,急忙又扶住骆金铃。只听骆金铃低声道:“刚才没有注意,在河里滑了一下,左脚……好像扭伤了,不过不碍事的。”   说着双颊染起一阵淡红,静静地望着向扬。   向扬被她这么一看,不由得心神微荡,但旋即宁定,扶着骆金铃慢慢坐下,道:“你坐着,我帮你看看。”   骆金铃点了点头,浅露娇羞之态,低声道:“好。”   向扬蹲下身子,道:“失礼了。”   双手握住骆金铃左脚脚踝,轻轻运动内息,在她脚上转了一圈,不觉筋骨有损,便即松手,道:“没什么大碍,大概只是弄痛了,姑娘可以放心。”   说毕,便站了起来,丝毫不向骆金铃偷看一眼。   骆金铃嗯了一声,微感失望,心想:“这恶贼真沉得住气。”   她故意装作在河中出浴,不慎伤了脚踝,引得向扬过来查看,原是要趁机引诱他对己冒犯,只要向扬起了色念,亲昵欢好之际,那便是杀他的绝佳良机。不料向扬不为所动,捡视了她的脚踝,便不再看她,静待她穿上衣物,骆金铃亦无可奈何,暗想:“一次不成,日后还有机会,就不信你当真忍得住了。”   其实向扬虽然没被骆金铃诱骗,亦非全不动心。骆金铃容貌秀美,体态丰腴,与纤柔典雅的赵婉雁相比,算得是各擅胜场,向扬几次见到她的裸身,心中也不能不起绮念。但是他心中既有赵婉雁,便再容不得其他女子,何况此时他正是苦思赵婉雁,此地更是两人结识定情之处,对她自是倍加思念珍重,骆金铃一令他心念飘荡,立时警觉,不住对自己告诫:“向扬,你千万不可胡来!这位姑娘遭遇堪怜,你该当尽力助她才是,若是意图不轨,岂非禽兽不如?又怎么对得起婉雁?”   两人各有所思,一时寂然无语,桥边仅闻河水潺潺而响。忽然之间,远方传来一声清啸,由远而近,来得奇快,初闻时似在里许之外,但听啸声如浪起伏,转瞬间已如近在咫尺,那声音便如响在耳畔一般,发啸者非但内功不凡,轻功造诣也是极为罕有。奇在那啸声婉转流动,如百鸟成列飞翔,过空而鸣,虽只一人之音,变化却层出不穷,犹如歌曲,音韵清脆,似是女子声音。   向扬和骆金铃同时朝啸声来处望去,但见一片金光、一道银光急奔过来,如飞如飘,仿佛两只飞鸟掠地而来。只是金光平直奔来,银光却曲折游窜,忽高忽低,不时还小小兜个圈子,却始终不落于金光之后。 第七卷 第八章   那金光银光旋风卷叶般奔到近处,向扬和骆金铃顿感眼前光芒夺目,一霎眼间,金光已自两人眼前一闪而过,隐隐约约见到有个人影藏在光芒之中,却瞧不清样貌。   金光一过,银光伴着清啸之声随至,刚刚奔过两人所在之地,突然轻飘飘地一个转折,绕回一个半圆,来到向、骆两人面前,轻灵之极地绕着两人兜了个圈,一圈之后又是一圈,接连兜了四个圈子,啸声跟着流转自在,音律宛然,极是悦耳,每绕一圈,便慢下来几分,四圈之后,那银光轻轻巧巧地落在两人之前,啸声跟着止歇。   向扬初见两道光芒,还不知是怎么回事,这时方才看了清楚,驻足眼前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,身材娇小,脸蛋白皙,全身裹在一件银白色的斗篷里,不知是何质料,黑夜之中显得银光烂然,绚丽出奇,如生夜光。那少女斜着头打量两人,眼睛一眨一眨,跟着微微一笑,启唇说道:“夜这样深,你们两位在这里做什么呀?”   她吐音清甜,语调动听,仿佛字字皆成音韵,几字说来,向扬和骆金铃但觉听来难以言谕的舒适,一时居然都没答话。   银衣少女见两人没有回应,正要再说些什么,却见那金光停在数十丈外,传来一个声音叫道:“师妹,你在干什么?快跟上来,别耽搁了!”   听那声音,似也是个年轻女子,却远为沉静凝重,跟那银衣少女的娇柔口音大相迳庭。   银衣少女嫣然一笑,道:“等一下有恶人要经过这儿,你们可别被见着啦,快快先躲起来罢。”   说着轻轻挥了挥手,脚下一点,身形飘忽地朝那金光奔去,口中又吟起清啸。   向扬目送两人远去,心中正觉莫名其妙,忽见远方又是一个人影急奔而来,却是一个紫衣女子,容貌甚是美丽,经过两人身边时略一停步,道:“劳驾!刚……刚才可有两个穿着金、银服色的姑娘经过?”   说话之间喘息仓促,似乎是长途奔驰,有点力不从心。   向扬伸手朝银衣少女去处一指。那紫衣女子拱手道:“多谢!”   一提真气,跟着追了上去。   紫衣女子身形尚未远去,接着又有三名少女紧随而至,一穿鹅黄,两穿翠绿,都是气喘吁吁,追得十分吃力,对向扬、骆金铃望也不望便奔过去,远远跟在紫衣女子之后去了。   向扬皱眉道:“这事情有点古怪。”   骆金铃嗯了一声,心中却比向扬明白,暗想:“难道是那些人来了?不然,何以会惊动这些女子?”   不多时,又有七八名女子先后赶来,后来的尚见得到前头的,便没人再停步与向扬说话。再过一会儿,竟有二三十名姑娘一齐奔至,脚步快慢有别,脸上神情也各有不同,有的愤怒,有的惊惶,也有丝毫不动声色的,可是最奇怪者,却是人人美貌,竟无一女例外。   算来过去了五六十人之后,才不再有人来到。向扬心道:“那银衣姑娘说有恶人来到,总不成这些女子个个都是恶人?数十个姑娘夜里赶路,却又这样零落分散,决无道理。”   正自生疑,忽听众女来处又传来阵阵声响,一听之下,似是金铁交击之声。再一听,那交击之声既繁且急,乃是有人正持兵刃交手过招。   向扬心道:“正主儿来了。”   耳听兵刃交锋之声虽响,却颇有凝滞之意,心知出手之人中有人内力精深,藏锋不露,另一人却以招数凌厉取胜。黑夜之中,但见数个黑影渐渐逼近,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奔在最前头,左右游走,手中长剑开阖变化,以一人之力对抗后面数人,虽然且战且走,却仍能勉力支持,将所有敌人的招数尽数接了过去。   向扬见了那青年武功身法,不禁吃了一惊,叫道:“是师弟!”   骆金铃闻言,心中猛地一震,远远望去,果然便似是文渊,心底暗叫不妙:“不好!那文渊已经知道我的身分,要是给他见着了我,便骗不过向扬。”   她既不愿复仇良机付诸流水,又不能立时动手,徬徨之下,三步并做两步地躲到桥后,先避开了文渊,再图打算。向扬没注意到她神态有异,只道她害怕来人凶狠厮斗,躲藏起来反而较好,当下道:“姑娘,你别出来,我先打发这些家伙。”   右掌一圈,提起内劲,大步走上前去,叫道:“师弟,快过来!”   那单身独斗之人,正是文渊。他以寡击众,本已大为不利,听得向扬呼叫,不觉大喜,眼下无暇回身,只是叫道:“师兄小心,这些人厉害得紧!”   向扬此时已然看清,围攻文渊的共有五人,两个中年汉子使动大刀,两个较年轻的男子分持短枪、九节鞭,另有一个矮小老人,头上一根头发也无,瘦骨棱棱,赤手空拳,招数却最为厉害,双手擒拿拍打,忽指忽掌,进退诡异,文渊长剑上的守势,一大半倒是用以应付这老者。向扬不加思索,迈步而前,左足微抬,双掌一分,右掌呼地击向那老者。   这一掌不但蕴藏了“夔龙劲”的功力,向扬多日来苦练的“寰宇神通”秘诀也不知不觉地融会而入,掌劲若发若收,后劲层层叠叠,浩如大海洪涛,威力何其惊人?那老人乍逢猛招,却也临危不乱,舍文渊而退步,每退一步,双掌拍手三下,待得退后三步,向扬掌力已至,那老者双掌一并,内劲疾吐,一股刚猛巨力迎了上来,威力之强,竟与雷掌平分秋色。两人隔空对了一掌,各退一步,定睛互望,都吃了一惊,心中都叫了出来:“是这家伙!”   眼前这个枯柴也似的老头,居然便是向扬先前才与之过招的云非常。   文渊得了向扬这一掌之助,情势登时转佳,长剑连进四招“潇湘水云”妙着,剑上如生轻烟,虚幻不可捉摸,两个使刀大汉同声惨叫,已然中剑,一前一后地跌倒在地。云非常骂道:“你奶奶的,两个小毛头都来坏爷爷大事!”   左掌抓出,袭向文渊。文渊“蝶梦游”身法一加施展,避了开去,笑道:“你若是我爷爷,何必骂我奶奶?”   云非常呸了一声,骂道:“我若真是你爷爷,你奶奶自然是个九烹十八火的淫妇,岂不该骂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若然如此,该骂的是你。”   两人口中对话是针锋相对,手上拆招也没半分缓了,剑去掌来,快如电光石火,转眼间连过七招。   余下两名男子见云非常斗住向、文两人,竟不上前相助,撇下三人,迳往前奔。文渊一眼瞄见,剑上晃个虚招,立时抽身而退,急追二人,喝道:“站住!”   长剑如影随形,一振之间分刺两人后背。两人只得回身以兵器相挡,又跟文渊斗了起来。   向扬心下暗奇:“我还道这五人联手追杀师弟,这么看来,似乎反而是师弟缠着这几人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  他为让文渊无后顾之忧,双掌连发,“雷鼓动山川”猛招一出,将云非常追击而至的险恶招式通通接了过去。文渊和那两人边战边奔,到得桥上,文渊剑法加紧出手,奇幻迭出,剑光吞吐激扬,忽然连划几个圆圈,荡开了一人的九节鞭守势,中宫直进,将那人一剑刺翻,摔下桥去,跌入了河中。另一人才刚惊声而叫,文渊左掌反手挥出,轻灵犹如流水,已将他手上的短枪震飞,顺势抓住那人衣襟,先拉后送,内劲直震过去,也将他掷入了河中。   云非常暗自吃惊,心道:“这四个不中用的蠢材,败得这么快!两个小鬼武功甚高,虽然未必胜得了我,可是毕竟麻烦。看来只得先放弃那些美人儿,重新来过,和老四会合再说。”   当下跟向扬虚拆一招,眼光一瞪,突然后退,双手慢慢互击三下,两只衣袖鼓起阵阵劲风,单看声势,已然威不可当。   向扬见了他这等模样,不敢怠慢,凝立当地,暗运玄功于掌,静待他这记猛招,随时准备加以迎击。不料云非常拍手三下之后,膝盖一屈一伸,瘦小的身子便如弹簧般向后弹出,叫道:“两个乖孙,爷爷下回再陪你们玩!”   双掌跟着推出,既阻向扬追击,又借力飘开数丈,脚一着地,便回身急窜,当真快如流星逝电,一溜烟奔了开去。   向扬叫道:“师弟,追是不追?”   文渊立于桥上,远望云非常遁去,还剑入鞘,道:“他是往原路逃,追不到那些姑娘了,暂时不必管他了。师兄,等到赵姑娘了么?”   说这句话时,已下桥来到向扬身边。骆金铃本来藏在桥侧,见他下桥,急忙闪身藏到另一侧去。   向扬道:“还没有。师弟,你不是去找师妹她们,怎地和这老儿斗上了?那些穿金戴银的姑娘,是些什么人?”   文渊脸上微红,似乎甚是尴尬,笑道:“说来要让师兄见笑了,这原是我多管闲事,可也颇为伤脑筋。师兄,桥后那位姑娘是何许人?”   骆金铃猛然一惊,心头狂跳,暗道:“不好,他……他还是发现我了,可怎么办?”   只听向扬说道:“那位姑娘我也是才刚认识。姑娘,可以出来了,这位是我师弟,不是歹人。”   后面这几句话,自是对骆金铃所说。骆金铃缩坐在桥边,将头埋在膝上,拼命压低声音,颤声道:“我……我不要见别人。向……向少侠,你别逼我。”   向扬暗暗叹息,心道:“这姑娘心里所受创伤,只怕当真不轻。”   当下轻声道:“师弟,这位姑娘身遭不幸,贞节有损,我想你别见她得好。”   文渊当日与骆金铃只有数句交谈,原没熟悉她的声音,何况她此时心情栗栗不安,与地宫中愤恨激动之情相较,语气更相去甚远,自没认出,听向扬这么说,也不好多问,便道:“也不要紧。师兄,你见到那两位穿金衣、银衣的姑娘了?其他还有六十多位姑娘,都平安么?”   向扬道:“穿着金衣、银衣的,是见到了,其他的也有穿紫,也有穿黄,五六十个是有,是不是你说的全部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师弟,看来你也还没找到师妹、紫缘姑娘、慕容姑娘她们,却跟这些姑娘走上一路,到底是何居心?”   说着微微一笑,意在调侃。文渊拍了拍头,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师兄取笑了,这些姑娘险些给云非常那群恶人一网打尽,我是自不量力强出头,差点成了替死鬼,若是师兄不在这里,此时怕不早已魂归西天。”   这话一出,向扬不禁好生疑惑,道:“师弟,你这话有些古怪了,那云非常我曾与他交手,虽然极是厉害,也未必定能致你于死地,那穿着金衣银衣的两位姑娘,武功似也十分了得,若是你们这许多人一齐联手,这五人岂能逼得你如此凶险?”   文渊道:“假若只有云非常一人,是能应付得来,可是却没这么单纯。师兄,你知道这云非常的来历么?”   向扬道:“这老儿武功是刚猛正大的路子,可是带着几分邪气,似是正邪兼修,各有所长,可没听过他的名号。”   文渊道:“我本来也不知,后来听这些姑娘说了,这才长了见识,这云非常另有三名结拜兄弟,他排名第二,排名第三的已经死在长陵地宫之中,就是那唐非道。”   向扬同时听得“云非常”“唐非道”两个名字,心中陡然雪亮,道:“啊,是了,这老头是定是武林‘四非人’之一。我但闻其号,却不知道这四人的名字,想不到竟是此人!”   文渊点点头,道:“师兄原来也听过这人的事,那么我说起这些天来的事,也简单些了。”   接着和向扬坐在桥上,说出一番话来。 第七卷 第九章   自与向扬、任剑清分道而行之后,文渊四处游探,欲寻紫缘、小慕容、华瑄三人,可是京城内外固然遍寻不着,又不知该往何方。文渊心道:“有小茵照料,紫缘跟师妹该不会有什么麻烦,只盼她们别遇到皇陵派的高手。可该到哪里去找她们才好?”   他心中挂念三女,既然无从找起,索性四下乱走,到得有城镇处,便留神找人打听。一连问了七八人,都是不得下落。文渊也不沮丧,续往前行,又问了两三人,依然全无消息。眼见天色渐渐昏暗,听得街边客店传出阵阵跑堂吆喝声,心念一转:“紫缘不会武功,小茵和师妹定然不会让她露宿野外,她们倘若平安无事,或许已找了客栈歇息,我不如由此打探。”   想着想着,一只脚已不自觉地踏入客栈门槛,一个店小二上来招呼他坐下。文渊腹中也有些饿了,便自点了碗面,待那小二端上来时,问道:“小二哥,在下向你打听几个人,今天店里,可有三位美貌姑娘一齐来过?”   那店小二口一咧,笑道:“今个儿咱店里客人不少,从早到晚,别说三个姑娘,三十个姑娘也来过哪。”   文渊道:“不是这么着,我是说一起来的。嗯,这三个姑娘都很年轻,一个穿紫衣,一个穿淡红,年纪最小的一个穿的是青色布衫。”   他说了紫缘、小慕容、华瑄所穿的服色,邻桌突然射来四道目光,却是两个年轻女子,一个神情诧异,另一个脸含怒意。   店小二眼珠一转,笑道:“好像是有的,不过没有穿红衣裳的,有两个穿绿衣服的便是。公子爷,你没来由地打听人家闺女做什么?”   文渊一听,精神陡振,大喜若狂,对旁桌两女的眼色也没怎么在意,拉住店小二的手,叫道:“当真?她们……她们上哪儿去了?”   店小二耸耸肩,道:“前一个时辰,早就走啦。”   文渊追问:“往哪儿走了?”   心中暗想:“小茵改穿青衣了么?嗯,或许她为了躲避皇陵派追兵,做了改装也未可知。”   那店小二道:“这三个姑娘出了店门,我便见不着了,又怎么知道往哪里去了?”   他眼见文渊神情迫切,心中好奇,又道:“公子爷,这三个姑娘是你什么人?这等齐整标致的人物,可当真罕见的很哪!”   文渊微微一怔,心觉回答三个都是自己的伴侣,未免令人难以置信,心念一转,便道:“是我家中的姐妹。”   心想:“所谓‘四海之内,皆兄弟也’,紫缘、小茵跟师妹这么亲,‘一家之内,皆姐妹也’,似乎也还称得上顺理成章。”   店小二似乎有些惊奇,朝文渊上下打量,笑道:“公子爷相貌这等俊俏,有这样美的姐妹,倒也相称……”   话才说着,文渊邻桌的两个姑娘中,一个穿着黄衣裳的倏然离座起身,指着文渊骂道:“你这淫贼,外表人模人样的,怎地说话这等不要脸!”   那姑娘一骂出口,客店中不少人转过头来观望。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蓝衫姑娘急忙拉住那黄衣女子,低声道:“别惹事。”   那黄衣姑娘一顿脚,怒道:“是谁惹事?你听这……这人说的,这样不干不净。”   文渊甚感愕然,向那两女拱手为礼,道:“这位姑娘,何出此言?在下言行何处失当,尚祈指教。”   那黄衣姑娘怒道:“好啊,你还会装蒜。你说我们的…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旁边那蓝衣姑娘一拉她手,示意不可多说,自己对着文渊说道:“阁下打听那三位姑娘的下落,有何用意?”   文渊见这蓝衣女子言语虽较平和,神色却也颇有敌意,心中隐隐觉得不妥,但仍斯斯文文地作了个揖,道:“这三位都是在下的家人,只因路上走散了,是以急于寻她们回去。”   那黄衣姑娘脾气甚是急躁,听文渊这么一说,突然冲上一步,叫道:“姐姐,你听他这样胡说!我……我可不管了,非教训他不可。”   语音甫落,那姑娘身形错动,一晃之间便来到文渊面前,左掌护身,右手拇、食、中三指并起,疾点文渊“肩贞穴”这一下手法迅捷俐落,出招姿势更是美妙绝伦,文渊见她右手点来,左手暗暗蓄势,知道对方暗伏后着,心道:“这位姑娘当真奇怪,没来由的,怎么说动手便动手?”   他不愿平白无故地伤人,见那姑娘指法精奇,亦不能不加理会,当下左手一翻,衣袖抖处,已拂在那黄衣姑娘右手手腕之上。那姑娘手腕一麻,招数再难寸进,吃惊之下,左掌三指迅速并拢,旋即戳出,便如鸟喙一啄,轻快巧妙,招数虽是一前一后,却是连环一气,的是高招。   文渊左袖回而右拂,内力激发,袖风拂扫之下,立即消去了这一招的劲力,五指一并,已隔着那姑娘衣袖扣住她的脉门,微微一笑。黄衣姑娘脉门受制,全身内力已提不上来,脸色登时大为苍白,惊声叫道: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   文渊见她神情变的惊恐异常,还没明白过来,那蓝衣姑娘忽地纵身上前,喝道:“放开她!”   双手连戳连点,武功路数与那黄衣姑娘同出一辙,指上内力却更为强劲。文渊见她本来尚称端静,此时表情却颇有惊急之意,出手所指,又全是人身命门大穴,不禁眉头一皱,心想:“这两位姑娘何以一上来便是拼命招数?”   此时不及细想,右手微抬,运起“蝶梦游”法诀,五指犹如抚琴鼓瑟,轻弹轻挑,柔劲所至,将蓝衣姑娘手上招式尽数卸去。   蓝衣姑娘这几招实是竭尽权力的抢攻,居然被对方一只手便轻而易举的破解,登时面无血色,跃开几步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  文渊左手一松,放开了黄衣姑娘,身子飘然退开数尺,道:“两位姑娘,在下可是说错了什么,致使两位如此气恼?‘人患不知其过’,还请两位赐教,若在下确然言行有失,自当向两位陪罪,否则‘既知之不能改,是无勇也’。”   黄衣姑娘既得自由,立时纵回蓝衣姑娘身旁,脸上犹似惊魂未定,一咬牙,低声道:“姐姐,这淫贼厉害,我把他缠住,你快去找掌门师姐来对付他。”   蓝衣姑娘强定心神,道:“不,你先走,我可以拖得久些。”   对于文渊所说,居然没怎么听在耳里。   文渊听得莫名其妙,说道:“在下实无意与两位动手。两位若是要走,我又岂敢阻拦?这事只怕是误会了。”   黄衣姑娘怒道:“误会什么?你刚才说要带……那……那三位姑娘回家,那不是居心险恶么?淫贼,我们姐妹武功是不如你,可是既有我们云霄派在此,说什么也不许你恣意逞凶!”   文渊微微一怔,说道:“云霄派?”   心中暗暗思索:“那是什么门派?中原武林,似乎没听说过这么个门派。”   蓝衣姑娘脸色一变,拉着黄衣姑娘往店外冲出,叫道:“别多说了,快走!”   奔到门边,见文渊并不追来,心中惊疑不定,推着黄衣姑娘出门,眼见文渊仍无动静,便一步一步、谨慎戒备地倒退出去,似乎文渊一走上前,便要拼命一般。   文渊正自推敲她这几句话是什么涵义,突然一想:“啊呀,是了!定是紫缘她们在路上遇到了见色起意的恶徒,小茵跟师妹抵挡不住,遇到那‘云霄派’的门人相助,这才脱险。这两位姑娘,定是云霄派的人了,她们只道我也是意图不轨,这才骂我是淫贼了。自蓝灵玉姑娘以来,倒是没其他人这样骂过我了。”   想到这里,文渊顿有恍然大悟之感,跟着心中一喜,心道:“如此说来,这两位姑娘定然也见过紫缘她们了,说不定也知道她们现在下落。”   眼见两女便要离去,文渊当下疾赶上前,拱手道:“两位姑娘,且请留步!”   那两个黄衣、蓝衣姑娘见他接近,立时双掌运劲,脸上满是戒惧之意,准备随时拼命一击。文渊不愿再起争斗,只是微笑道:“这事情说也说不分明,总之在下决无非分之想,不是两位所想的那样。不如请两位带在下去见那三位姑娘,由这三位姑娘解释,那便清清楚楚了。”   两个姑娘互相对望,心中犹豫不定,均想:“难道他们当真认识?这可奇了,我可从没听说过啊。他始终不露出狰狞面目,多半另有图谋。他要跟来,倒是一个好机会。如果他确非恶徒,自然最好,否则便可让掌门师姐出手制裁他,加上同门数十人,难道他还能敌得过?”   两女交换一个眼神,点了点头,蓝衣姑娘便道:“好,我们带你去见那三位姑娘。话先说在前头,要是她们不认你,我们可手下不留情了。”   以她们两人之力,自然谈不上“手下不留情”二字,此自是指云霄派数十人齐上,以多胜少之局而言。文渊见两女神色依然警戒,也不在意,微笑道:“好,就是这么着。”   当下掏出几块碎银,随手交给店小二,道:“这便走罢!”   他悬念三女,此时既知行踪,便是一时一刻也不愿耽搁。   两女更不打话,并肩奔出客店,朝镇外而去。文渊先前与两女交手,只觉她们内力平平,此时见两女脚步轻快,犹如飞鸟掠地,毫无滞涩,轻功造诣之佳,远胜过一般有此内力修为之人,不禁暗暗称奇:“这云霄派的轻功,当真是武林一绝。”   他提起真气,使开“御风行”身法,身如风岚吹送,看似徐缓,实则轻捷,不即不离地跟在二女之后。   两名姑娘见他轻功如此佳妙,仿若足不点地一般,心中不由得惊佩交加,心想:“这人武功当真了得,以这份轻功来说,只怕唯有前三位师姐才可比得上。”   对文渊的忌惮,却又更深一层。   三人两前一后,过不多时,来到一处葱绿的山谷,两女加快步伐,闪入树林之中,文渊飘然跟入。一入林中,文渊便见两棵柏树上分别坐着一个红衫女子,见到文渊随着两女过来,脸上流露出极为诧异的神气来。   到得林中深处,两女先后停步,蓝衣少女抬起头来,突然“多多加加”地轻轻叫了几声,仿如鸟鸣。   忽然之间,林中到处传出鸟鸣,也有黄莺,也有云雀,各式各样,好听已极,许多大小鸟儿随之飞入林中。仔细一看,有的确实是鸟,有许多却是年轻姑娘,每一个都是身法敏捷,或立于树端高枝,或坐在树下草丛。文渊游目四望,至少也有六七十个年轻女子,服色多采多姿,令人目不暇给。陡然间出现这么多女子围在四周,文渊微感不知所措,心道:“难道这云霄派便如巾帼庄一样,全部都是姑娘家么?”   那黄衣、蓝衣少女闪入人群中,带了三个身影出来。蓝衣少女道:“这位公子,请你看看,这三位便是你的姐妹么?”   文渊看了,心中一惊,既觉错愕,复又失望。这三个姑娘一穿紫,二穿绿,便如那店小二所说一般。那紫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,身材在女子中算得稍显高挑,一张瓜子脸极是纤秀,双瞳深邃如水,静若清潭,身上披着一件紫色斗篷,绮丽之中,更带着三分神秘。另外两个姑娘看来都是十六七岁,相貌却是一模一样,容颜俏丽,在那紫衣女郎身边,身材显得十分娇小,一身翠绿衣衫,两人腰带上各系着一枚圆形玉佩,只是一在腰左,一在腰右。   这三个姑娘如此美丽容貌,世上确是少有。可是她们却不是紫缘、小慕容、华瑄中任何一人。文渊一时呆了,这才知道那店小二所指,乃是眼前这三个姑娘,至于紫缘她们,可不知究竟在什么地方了。想到这里,文渊不禁长声浩叹,失望之余,几乎想大哭出来。   他叹息一出,紫衣女郎微微皱眉,在那蓝衣姑娘耳边问了几句话,蓝衣姑娘低声回答。紫衣女郎听了,脸色微变,轻轻哼了一声,隐隐存有气恼之意。穿黄、蓝两色的姑娘匆匆退入群女之中,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。 第七卷 第十章   但见那紫衣女郎走上前来,来到文渊面前两丈多远,道:“你是什么人,胆敢出言戏弄本派弟子?”   文渊见那女郎脸色不善,自觉虽在嗟叹之余,也不该失了礼数,当下朝着诸女团团一揖,道:“在下文渊,一介默默无名之辈,岂敢对各位姑娘不敬?这事实在……唉,当真对不住,是我疏忽大意,弄错了人。吕氏春秋有云:‘得言不可以不察’,又说‘辞多类非而是,多类是而非,是非之经,不可不分’,青衣红衣,本是不同,若非我自己曲解语意,也不会闹这个笑话,如礼记曰:‘差若毫厘,谬以千里’。唉,说来说去,总是我的疏失,对两位姑娘得罪之处,尚祈海涵,多多见谅。”   他没能见到紫缘三人,希望落空之下,心情本已懊丧,这几句话说得垂头丧气,没精打采,除了那穿蓝衣、黄衣的两个女子,其他诸女又怎知那店小二同他说了什么?这一番引经据典下来,语气又是感伤,又是抱歉,旁人大多听得莫名其妙,不少年轻女子觉得好玩,更是纷纷抿嘴而笑。   紫衣女郎虽没听得十分明白,但见他神态诚恳,倒是不假,心中暗暗纳闷:“这人看来倒不像那群恶人的党羽,难道真是误会?”   那两名面貌相同的绿衣少女站在紫衣女郎身后,左边那少女忽然朝右轻声道:“他后面说什么?‘吕氏春秋有云’什么的,我听不懂啊。”   右边那少女抿嘴略加沉思,侧头低声回道:“那个‘云’字呢,意思就是‘说’,他那句话嘛,就是有个叫吕氏春秋的人,说了下面那一串话。”   左边那少女睁大了眼睛,低声道:“这个人姓吕么?可是他的名字怎么会是四个字?那他的名岂不是有三个字?”   右边那少女道:“那也未必,假如他复姓吕氏,双名春秋,那就顺理成章了,就好像掌门师姐复姓呼延,要是她不取单名,那名字也可以有四个字。”   左边那少女道:“还是很奇怪啊,我听过复姓呼延,可还没听过复姓吕氏的,你说有谁姓这个复姓的啊?”   右边那少女道:“有啊,这个叫吕氏春秋的人,就是复姓吕氏罗。”   她们两人非但面貌相同,说话的语调声音也是全无二致,同样的清脆柔嫩,这几句轻声对话,好似独个一人自问自答一般。文渊见她们神情一本正经,却说得乱七八糟,心下不禁好笑,说道:“两位姑娘,吕氏春秋不是人,是一本书。”   两名少女一齐回过头来,状甚疑惑,右边的少女说道:“当真?我只知道书有书名,可不知道书还有姓的呢。”   左边那少女道:“是啊,我也没听说过。喂,你这话可不是骗我们么?”   两女说着,都微微斜着头,两双骨溜溜的大眼睛凝望着文渊,姿势神貌一模一样,便如一面镜子在中间照映出来。   文渊强忍着笑,道:“书当然没有姓了。普天之下,怕也没有‘吕氏’这个复姓。”   左边那少女道:“没有吕氏这个复姓?你又怎么知道了?”   右边那少女道:“世上这么多姓名,你总不可能全部听过。”   紫衣女郎微微皱眉,说道:“涵碧、蕴青,别胡闹。”   两名少女却似不闻,左边那少女道:“我们两个都说有,你却说没有,有什么凭证?”   右边那少女又道:“要是没有凭证,那么你空口说白话,还是该有吕氏这个复姓了。”   她们两人本来互相对答,这时转而与文渊说话,两人话声此起彼落,搭配得丝丝入扣,跟一个人说话殊无分别,文渊惊奇之余,又感有趣,心想这么胡扯下去没完没了,当即拱手微笑道:“在下才疏学浅,也许世间当真有吕氏此一复姓,只是我不知道罢了。两位姑娘心思奇巧,发前人所未见,实乃难得,可谓举一隅而以三隅反,佩服佩服,在下自叹不如。”   两名绿衣少女心中甚喜,同时微笑还礼,都道:“不敢,不敢!”   脸上神情天真雀跃,笑颜逐开,像是刚得了什么漂亮的衣服或新奇的玩物一般。文渊见这两个少女纯朴可爱,不通世事,心中一动,想到了华瑄,暗想:“要是师妹在此,她们三人年纪相若,定然谈得投机。师妹,你们可又在哪里?”   只见左边那少女靠到紫衣女郎身边,轻声道:“秦师姐,我看这人不像坏人,他也道歉过啦,我们别为难他了,好不好?”   右边那少女也靠了过去,悄声道:“是啊,秦师姐,你看他说话这么和气,轻功又好,人又这样英俊,定然不会是坏人,依我看,还是大大的好人。”   两名少女说完,仰头瞧着紫衣女郎,眼中闪烁光采,一派等她出言应允的神情。   紫衣女郎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,轻声斥道:“别胡说八道。说话和气、轻功好、相貌英俊就算是好人,那还得了?”   她踏上一步,朝文渊微一拱手,道:“得罪,请教这位文公子师承何派?”   口气已缓和了许多。文渊道:“先师姓华,辞世已久,并无门派之称。方才听两位姑娘所言,姑娘可是姓秦?”   那紫衣女郎点点头,道:“我是云霄派西宗秦盼影。这两位师妹姓柳,在这儿的,都是本派西宗的弟子。”   文渊道:“幸会,幸会。”   心里寻思:“云霄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门派?这么多女弟子齐聚一地,倒是古怪。”   秦盼影道:“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中土,本是要和一群恶人对头周旋一番。带你来此的两位师妹想是过于敏感,误认你是与他们一伙的,言语之中或有失敬,小女子代她们谢罪了。”   说着盈盈躬身。文渊急忙还礼,道:“秦姑娘言重了,在下寻人心切,致有此疏失,两位姑娘实无罪过。”   秦盼影见他态度恭谨,不似作伪,不觉微微一笑,心想:“这人倒有点呆气。看他这样子,也真不像寇非天、程太昊那伙人。”   当下道:“既是一场误会,公子也不必在意……”   正想说些什么好让文渊离去,化解了这场误解,忽听一声长唳横空而过,清越之中,更有一股莫名威势。林间众女脸色顿时一变,本来有许多坐在树上、站在石上的姑娘,这时纷纷跳下地来站好,脸色大为肃穆。秦盼影也停了话头,回身对着林间深处。   忽见一片金光自林中飞扬而出,璀璨夺目,光芒所聚之状,犹如飞鸟,金光笼罩之下,仿佛一只金色凤凰临空而降,云霄派众女子自秦盼影以下,个个都望向那金光所至。文渊只感金芒炫目,眼睛微闭之下,隐约见到其中是个人影,身形苗条纤细,高挑身材,似是女子,心中一动:“瞧这声势,这位多半是她们口中的掌门师姐了?”   那金光飞掠而至,奇快难言,才刚来到,但见金光一卷,一瞬间已然停下,立在秦盼影身前。众女齐道:“师姐!”   但见那团金光中之人确是女子,望之似是二十来岁,脸庞晶莹雪白,双唇一点朱红,容姿极是美艳,只是神色冷冷淡淡,当真是冰山美人,不容侵犯。她身披金色斗篷,灿烂异常,双手叉在胸前,两只皓白如玉的手腕上,各自戴着一圈黄金镯子,金光闪闪。   这美艳女郎如一阵风般掠进林子,虽已站定,金色斗篷仍在身后微微飘扬,尚未落下,诸女环绕拱卫,真如凤凰展翅,百鸟觐见,威仪难以名状。唯有秦盼影立在她身旁,受风所拂,发丝随一身紫衫轻轻飘动,另有一番美丽姿态,有若一只紫彩鸾鸟,迎风轻舞,两女互相辉映。   那金衣女郎冷冷地朝文渊一瞥,侧头说道:“秦师妹,你是要放过了这人么?”   秦盼影一怔,道:“这本是一场误会,文公子并非那群贼人的同伙啊。”   金衣女郎道:“你怎么知道?世上人心叵侧,若要作戏,自会作得似模似样。”   说着斜睨文渊,唇边微动,似乎要哼了一声出来。   文渊本来问心无愧,也不在意,上前拱手为礼,道:“这位姑娘,可是呼延姑娘?”   那金衣女郎望了他一眼,道:“是便怎样?”   那两个姓柳的绿衣少女中走上一人,笑道:“文公子,我看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云霄派有些什么人。你刚刚听我们说话,才知道掌门师姐复姓呼延,可是她的名字你就不知道啦。”   另一人跟着上前,微笑道:“我们姐妹的名字,你都听到了,可你也弄不清谁是谁罢?”   文渊见这两名少女活泼可爱,言语机伶,心中大有好感,微笑道:“两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,我可真认不出来。”   一名绿衣少女跳将过来,笑道:“反正你不认识我们云霄派的人,我给你引见一下。”   另一少女跟着过来,笑道:“文公子也不算认识我们,当然就先引见我们自己,世上可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帮自己引见不认识的人的道理,是不是啊?”   她这几句话像绕口令一般,却又口齿清晰,许多年少姑娘又纷纷抿嘴微笑。   文渊道:“嗯,听秦姑娘所言,两位的芳名是涵碧、蕴青罢?”   那少女眼睛一眨一眨,笑道:“是啊,不过谁是涵碧,谁是蕴青,你知道么?要不猜上一猜?”   文渊眼光一扫,见那金衣女郎脸色如罩寒霜,秦盼影神情尴尬,心想:“跟这两位小姑娘如此说笑,毕竟不妥。”   当下微笑道:“反正猜也猜不到,两位但请直言。”   另一个绿衣少女嫣然而笑,道:“你不猜也由得你,跟你说罢。我的名字是涵碧,”   举手朝另一少女一指,道:“她当然就是蕴青了,我们是孪生姐妹。不过妈妈说我们同时出生,所以不分大小。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   他略一低头,见两女腰间玉佩的形状大小全然相仿,同样翠绿欲滴,只是柳涵碧的玉佩系在腰带左侧,柳蕴青的玉佩则系在腰带右边,除此之外,两女形貌服饰全无不同。   柳蕴青嘻嘻一笑,微微转身,半朝金衣女郎,道:“我们的名字你知道啦,现下我给你引见我们掌门师姐。她的名字叫呼延凤,外号叫‘金翼凤凰’,在云霄派西宗里,武功最高,相貌最美。文公子,掌门师姐的武功你还没看到,不过人是真的最美,你说是不是?”   忽见呼延凤双眉一扬,怒道:“蕴青,别胡闹了,你跟涵碧成天这样调皮,像什么话?再不给我安静下来,明天你们都回比翼宫去,别跟大家走了。”   她疾言厉色地怒骂出来,柳氏姐妹同时避过头去,伸伸舌头。柳涵碧悄声道:“掌门师姐脾气很大,你说话可要小心啦。秦师姐也有个外号,叫‘天宫紫鸾’。”   文渊一望秦盼影的紫衣,心道:“这外号自是从这紫色衣裳来的了。”   说道:“两位姑娘也有外号么?”   柳蕴青笑道:“我们的外号是两人一起,合称叫做‘镜里翡翠’。文公子,你的外号是什么?”   文渊笑道:“在下名不见经传,武林上没我的外号。”   向柳涵碧、柳蕴青望了一望,心道:“镜里翡翠?嗯,是了,这两位姑娘如此相似,可不就像镜里镜外的一对小翡翠鸟儿?这称号可有趣得很。”   呼延凤缓步上前,沉声道:“涵碧,蕴青,你们退开!”   双手分扬,两股劲力左右拂出,柳涵碧、柳蕴青顿时脚下不稳,不由自主地向两旁连退数步。文渊见她神情严肃,微微一怔,道:“呼延姑娘,有何见教?”   呼延凤一双美目满含敌意,道:“既然来到这儿,又何必急着走?你是不是寇非天的手下?”   文渊又是一怔,道:“寇非天?那是谁?在下从没听闻过。”   呼延凤面露冷笑,道:“是么?”   忽然金光闪动,文渊眼前一亮,心下陡惊,疾退一步,“嗤”地一响,左手衣袖已被金光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大片鲜血如泉涌出。文渊没想到对方骤然动手,这一下全没防备,出其不意,呼延凤出手又是快得匪夷所思,连她手中拿的是什么兵器也没瞧见,但见她右臂挥动,带起斗篷,金光披过,自己虽已闪避,仍然受伤。他暗暗骇异,心道:“就是黄仲鬼、龙驭清,也没能一招间就将我击伤,虽说她攻我不备,可这招数当真厉害!”   秦盼影惊叫道:“师姐,怎么……怎么突然动手?”   呼延凤凝视文渊,道:“这人是善是恶都不知道,说不定是对方派来试探的眼线,你们居然就这样放过他?寇非天、云非常这些恶贼随时可能来到,加上东宗那群叛徒,大敌当前,你们还不警觉?先擒下这姓文的,以防万一。”   她话一说完,右手一拉斗篷,身前一披一转,斗篷下金光闪动,一闪之际,文渊已见到数面金色刀刃排列其中,便如飞鸟羽翼,心中登时雪亮:“原来她的武器,便是这件金色斗篷!”   他无意无故争斗,眼见金光二次划至,真气一提,轻如云雾般飘然跃升,上了身后柏树树梢。呼延凤“金翅刀”右翼扫了个空,金芒闪过之际,柏树树干上同时划出六道平整刀芒,喀啦啦倒了下来,中间飞出了五块圆木块。文渊足下一点,跃离倒下的树头,呼延凤微一抬头,对着文渊所在,左翼一挥,身子凌空一纵,空中陡然金刃飞窜,两翼金翅刀无数刀刃闪出,错综复杂地劈向身在半空的文渊。 第七卷 第十一章   文渊见呼延凤招数凌厉,追击迅猛,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,当下再提内息,趁着先前一纵余势未尽,转而使出“鹤舞洞天”身法,如白鹤乘风而起,衣袖拂处,身形又行飘升数尺,避开金翅刀锋芒。他顺势向后一翻,轻轻落在另一株大树枝头,说道:“呼延姑娘,请先停手,容在下分说几句。”   呼延凤刀招落空,脸色微变,双手一展斗篷,一抖一振,一股劲风向下激去,竟将她本该落下的身体托高数尺,轻功之奇,直如飞鸟翱翔,巧妙绝伦。她斗篷跟着一挥,卷住了文渊所立树顶的一些枝叶,借力一拉,再升数尺,又已来到文渊面前,紧跟着身子一个回旋,金光绽放,金翅刀左翼倏然斜斩文渊腰际,竟不回答文渊,下手紧凑无匹。   但听“铿”地一声,金翅刀已砍在文渊腰际,文渊翻落下树。树下群女纷纷惊呼,却见文渊身子微转,脚一着地,便向一旁滑开尺许,另一脚跟着站定,稳稳当当地站在树下。却原来他看准呼延凤这一刀来路,侧转身子,以腰间剑鞘迎住金翅刀,自己分毫不损,更顺势下了树来。   呼延凤立在树顶横枝,俯望文渊,心中暗暗惊异,心想:“这文渊的武功当真古怪,如此轻功,几乎不输我云霄派所传,到底是何家何派?中原西域,难道还有哪一派的轻功能跟本派一较长短?”   她先前一招突袭,本拟将文渊砍得重伤受擒,岂料只伤了他一只手臂,心中已自警觉,接下来连攻三招,两人攻守之际越打越高,正是金翅刀中一式厉害招数“凤止高梧”却被文渊轻描淡写地闪了开去,最后一下以剑鞘承受金翅刀劈砍,更显出他眼光奇准。她低头望着文渊,心里已不敢大意,收起高傲之意,脸上神情变得十分严肃,脚下轻纵,直直地落下树来,斗篷撑风鼓起,刀锋犹如片片金色羽毛,华丽非凡。   秦盼影赶上前去,道:“师姐……”   呼延凤一挥手,示意她别作声,眼望文渊,道:“你这轻功,叫做什么名目?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呼延姑娘肯听我解释了么?”   呼延凤哼了一声,状甚恼怒,道:“你想卖弄嘴上功夫瞒骗我们,我难道会上你的当?秦师妹,你也出手。”   秦盼影一望文渊,脸上颇有歉然之意,道:“文公子,师姐有令,我必须遵从。云霄派决不滥伤无辜,我们只是先留下公子,只要察明公子确然不是我们的对头,决不伤你性命。”   文渊听她说得虽然客气,总是也要动手相攻,心道:“无缘无故,何必跟她们交手?眼下还是快找紫缘她们要紧。”   当下道:“呼延姑娘,在下对各位绝无歹意,云霄派之名,在下也是今日方知,岂会有所图谋?在下不敢和姑娘动手,也和各位道过歉了,盼请姑娘释怀。”   他话才说完,突然想到:“啊呀,糟糕,这话说得不好,可要得罪人了。”   果见呼延凤脸色一变,柳眉倒竖,喝道:“你没听过云霄派的名头,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!”   步法错动,欺上前来,金翅刀左翼横挥过来,右翼刀刃一一舒展,霎时间光芒万丈。这招“凤鸣朝阳”大开大阖,刀光道道展现,非只声势惊人,内里亦藏连环后着,确是高招。   文渊看出此招精妙,心想自己并无打斗之意,何必硬拼?既然说不分明,不若一走了之,当下微一低头,竟不看刀芒来势,步伐趋退不定,虚幻无从捉摸,栩栩然有如蝴蝶盘旋,灵动蹁跹,正是“庄周梦蝶”之精要。这若虚若实的身法一使出来,呼延凤这招“凤鸣朝阳”的刀路全数落到了空处,文渊身周的小树花草,尽为斗篷劲风、金翅刀锋所波及,或折断,或拔地,伴着大片砂尘漫天飞舞。   避开了金翅刀正面出击,文渊正欲乘隙退开,施展御风行就此远离,不料才飘出刀网,眼前忽见紫影一晃,秦盼影已抢先来到他身后,与呼延凤成前后夹击之势,低声道:“得罪了!”   双袖一拂,两道紫光分从两袖窜出,乃是两柄软剑,剑刃均作淡紫色泽,先端却非尖锋,而是圆形。但见这两柄软剑极薄极轻,犹似纸张,虽无剑尖,但边缘之锐利,犹胜寻常刀剑。这两道紫光颤动不绝,绚丽奇幻,忽尔向前递出,双剑左右交错,弯成两道紫弧刺向文渊。   这一招“孤鸾独舞”走的是阴柔路子,跟呼延凤凌厉无端的金翅刀正是两个极端,内劲虽不如呼延凤强劲,招数却同样奥妙。文渊待要避开,呼延凤已趁秦盼影一阻之机再次攻到,金芒闪处,招数大显华贵之气,乃是一招“凤凰来仪”跟秦盼影的“孤鸾独舞”搭配呼应,陡然间天衣无缝,组成了一招“鸾翔凤集”金光紫光交织成重重屏障,将文渊困于其中。   文渊见两女联手,威力陡增,别说脱身,便要抵挡也非易事,当下先图自保,手腕一振,长剑在手,“潇湘水云”剑势连绵,如云雾卷动,护尽周身,但听铛铛铛铛连响不绝,已把秦盼影软剑招数接了过去。待要格挡金翅刀,文渊突然一惊:“不成,呼延姑娘这兵器相当厉害,能把树干轻易断成数截,定是锋锐无匹,硬碰不得!”   要知金翅刀重重叠叠,这许多刀刃先后连环砍至,固然防不胜防,即使挡了下来,寻常刀剑又如何禁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劈砍?只怕一招间便要断折。既然势不可挡,文渊易守为攻,化解秦盼影剑招的同时,陡然反身出剑,中宫直进,直刺呼延凤胸膛,要逼得她先行自救,撤开金翅刀招数。   果见金光一闪,金翅刀左翼一敛,挡住了文渊剑刃,右翼却依然掠向文渊。文渊侧身让过,忽觉左肩后一痛,顾此失彼,已被秦盼影左手软剑削中,虽只皮肉之伤,鲜血却已在衣衫上渐渐染开。   云霄派两大高手连袂出阵,实是非同小可,文渊只因初时无心动武,立时失了先机,落于下风。但见呼延凤、秦盼影两人刀剑纷呈,灿烂华丽,招数身法,俱是快得难以想像,文渊以一敌二,连变数种从“文武七弦琴”中悟出的妙招,居然缚手缚脚,接应不暇,心中暗惊:“这两位姑娘的武功,并非比龙驭清、黄仲鬼为高,何以一加联手,我便施展不开身手?”   柳氏姐妹见文渊越打越是处境惟艰,两颗心跳得也越来越厉害,柳蕴青叫道:“师姐,你们别打啦!要是不小心失手害死了文公子,那可怎生是好?”   柳涵碧也叫了起来:“文公子,你快想办法逃啊,啊呀!秦师姐,你……你又伤到文公子了,别那么认真啊!”   柳蕴青道:“没有,没有!文公子没再给秦师姐伤着了,肩上那伤是先前就受了的……啊,糟糕!文公子,小心背后!你……你没事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啊唷,好险,没有砍到。掌门师姐,你出手太狠了啦!你这样出手,万一真砍着了,谁也活不了啊!”   两女在一旁不停惊呼急叫,搓手顿足,神情之急切,倒似比缠斗之中的三人更加紧张万分,言语之中,却是偏向文渊。呼延凤挥出右翼,着着进逼,一边骂道:“你们安静点,大呼小叫的做什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掌门师姐,他又不是坏人,你下手别这么厉害啊。”   柳蕴青也道:“是啊是啊,秦师姐,你不也觉得文公子挺好的吗?”   柳涵碧道:“就是说啊!”   柳蕴青道:“那还有什么好打的,赶快停手,大家成了好朋友,岂不是好?”   柳涵碧道:“好是好啊,可是在打架的又不是我们两个,我们又没动手,自然也不能停手,要停手,得让掌门师姐、秦师姐、文公子停手才成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这个就为难了,有什么办法?”   柳涵碧一歪头,想了一想,道:“我们去帮文公子,他打赢了,大家就不必打啦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那我们不是也要出手了么?这不是越打人越多了?我们打得过师姐么?”   柳涵碧又想了一想,忽然面露喜色,道:“有啦,有啦!”   低声在柳蕴青耳边说了些话。柳蕴青听了,喜道:“妙计,好办法,了不起!你说这法子成么?”   她连续三个词语大大赞成,最后一句话却又大大存疑。柳涵碧道:“当然成了,来罢!”   两女一齐纵身而出,抢入战圈,身法奇巧,犹如两只小小鸟儿,虽不及呼延凤、秦盼影姿态曼妙,却也敏捷机伶,穿插于三人之间,四手各成三指相聚之状,出手密如雨点,招招点向文渊穴道。   文渊应付呼延凤、秦盼影,已大感吃不消,眼见这对镜里翡翠也来插手,招数亦自精妙,顿时吃了一惊,叫道:“云霄派当真不讲道理么?”   柳涵碧叫道:“文公子,你别急,我们是来帮你的啊。”   说话之时,指掌并出,柳蕴青的招数也是一模一样,掌若羽拂,指如喙点,刚中有柔,柔中有刚,劲力比秦盼影弱得多,却十分刁钻奇异,当真防不胜防。   四女分成两对,招数相辅相成,攻守均是严密无比,文渊竭尽全力拆解对方招数,几无反击余地。他以一敌四,实在太过不利,方始格开秦盼影软剑,又需避让金翅刀,忽觉背心一麻,已被柳涵碧、柳蕴青打中背后大穴,跟着颈后一震,亦已中招,登时头晕目眩,脚下一跌,几欲昏去。他忽然怒从心起,心道:“你们云霄派未免欺人太甚!我不愿多做争斗,你们却来强逼,这是什么道理?”   他怒气填赝之下,一剑刺出,竟是全力施为,剑刃上真力充盈,剑风破空,飒飒而鸣。这一击“指南剑”威力极强,直指呼延凤,呼延凤斗篷急收,挥挡身前,两相交击,剑刃深陷斗篷,其势不衰,正中呼延凤小腹。   文渊一剑刺出,陡然大惊:“不好!这一剑岂不刺死了她?”   想要收剑,已然不及,“当”地一响,却未刺入呼延凤体内。文渊一怔,登时了然,是被斗篷中的金翅刀挡下了剑尖。   他这一剑使足了全力,背门破绽大露,又中了不知是秦盼影还是柳氏姐妹的一指,再也立足不定,眼前一黑。昏昏沉沉之际,只听身旁惊呼怒喝之声响起,又是几声兵刃交击之声,跟着内息一乱,什么也听不见了。   昏迷之中,文渊仿佛腾云驾雾,身子轻若无物,不知飘往何方。过了良久,似乎停了下来,身体却仍毫无感觉。   晕去许久,文渊忽觉肩上、背上、胸前传来阵阵柔嫩的触感,极是舒服,真气一点一滴送了过来,穴道一一解开,神智逐渐清醒。一睁开眼睛,眼前枝繁叶茂,都是树木,几只手正在他胸前“神封”、“步郎”胸腹之间“石关”、“商曲”诸穴之上推宫过血。一看之下,身旁左右却是柳涵碧、柳蕴青姐妹两人,见他醒来,同时面露喜色,柳涵碧叫道:“文公子,你醒啦!”   柳蕴青道:“文公子,觉得怎么样?伤口会痛么?”   文渊呆了一呆,道:“我没事。”   想要坐起身来,却觉全身酸软,难以移动,只能勉强稍稍转动脖子,却见四周都是柴枝花草所围成,架在一株大树枝丫之间,便似鸟儿所筑之巢。四下林深树密,仍是一座林子之中。他上身衣衫已经被脱去,铺在自己身下,上身几处伤口都已包扎得十分妥善,微有清凉之意,想是已敷了伤药。柳氏姐妹分坐自己左右,两双小手在他身上推拿,正试着给他解开穴道。   柳氏姐妹见他脸上有茫然之色,互相眨了眨眼,柳蕴青朝他笑道:“文公子,你想通这是怎么回事了么?”   文渊道:“你们带了我出来?”   柳涵碧笑道:“你真聪明,一猜就中。”   柳蕴青笑道:“你这么会猜,先前干嘛不猜猜我们的名字?”   文渊心下疑惑,道:“你们带我来此,是何打算?”   柳涵碧一噘小嘴,道:“我们好不容易救你出来,你也不谢谢人家,脸色这么难看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是啊,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打昏,又好不容易抢先把你捉了起来,又好不容易才从掌门师姐手下跑得开,才好不容易的把你救到这里,你这才好不容易地安然无事,真是好不容易,你多多少少也该谢我们一下吧?”   文渊此时气力不继,一番话听得晕头转向,但也大致想了个明白,道:“我一昏倒,你们就带我离开了?”   柳涵碧道:“是啊,我们想呢,要比掌门师姐离你更近,才能抢先把你捉起来。把你捉起来了,才能带你走啊。掌门师姐很生气,要打我们,还好秦师姐帮我们挡了一下,说:‘师姐,别太冲动,柳师妹她们也是一番好意,别让人说我们云霄派不分是非。’,我们趁掌门师姐跟秦师姐僵着,赶快抬着你跑到了这里。”   她刻意模仿秦盼影说了句话,语音却是不像,颇为滑稽,文渊不禁一笑,道:“原来如此,可……可要多谢你们了。”   心中却依然存疑,问道:“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救我?你们不也是云霄派的么?呼延姑娘难道不会处罚你们?”   柳氏姐妹睁大了眼睛,似乎十分惊讶。柳涵碧道:“怎么能不救你?你又没做错什么,掌门师姐本来就不该打你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若是不把你救出来,难道看着你被掌门师姐杀掉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你只是来找个人罢了,就这样死掉,未免太冤枉了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如果没救你出来,掌门师姐一定杀了你,你还能在这儿跟我们说话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那当然不能啦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所以我们当然救你,有什么不对?难道你觉得我们不该救你么?”   文渊听她们两人你一言、我一语,心中一奇,道:“你们说呼延姑娘要杀我?” 第七卷 第十二章   柳氏姐妹听他此话,脸上又现出十分奇异的神情。柳涵碧道:“那还用说,当然是掌门师姐要杀你啦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不是掌门师姐要杀你,难不成你觉得是我们要杀你不成?”   柳涵碧道:“假如我们想杀你,那也不会救了你出来,还给你敷药、包扎、疗伤、运气了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是啊是啊,我们这样帮你,你还这样怀疑人家,那……那不是太过分了么?”   两人越说越是可怜,小嘴微噘,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要哭了出来。   文渊不觉啼笑皆非,道:“两位姑娘,我不是这意思,我那句话是在问:为什么呼延姑娘想杀我?”   姐妹两人同时怔了一怔,向他不住眨眼,好像在审视什么奇特的物事。柳涵碧手指在他胸口一点,道:“你不知道,掌门师姐很不喜欢男人的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一般的男人就算了,像你这样武功厉害、长得又好看的,掌门师姐可更加讨厌了。”   柳涵碧道:“只是武功厉害、长得好看,那也还好,可是偏偏你又跟我们说了一大堆话,跟秦师姐也说了不少话,跟林师姐、周师姐又说了几句话,那就不得了了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跟我们还有秦师姐、林师姐、周师姐说了话,其实也还算好,可是你来的时机实在太糟糕了,作乱的东宗的男弟子正在跟我们捉迷藏,这些天来打得不可开交,你选在这时候来碰上我们,那是大大的不得了了。”   柳涵碧道:“来的时机不对,勉强也还算好,但是你又跟掌门师姐见了面,又不赶快溜之大吉,那真的无可奈何了。”   她两人一边继续替文渊解穴,一边轮流述说,有如单独一人一口气说将出来,文渊听得虽不甚了然,但是精神不佳,无力多问,只是心里暗想:“林师姐、周师姐又是谁了?嗯,大概就是客店中那两位姑娘了。记得呼延姑娘说了‘东宗叛徒’,这么看来,云霄派中八成出了什么乱事。不过呼延姑娘一口咬定我不怀好意,未免有欠思虑了。那东宗的叛徒,定然也是极其厉害,呼延姑娘才会这样谨慎防范。”   他略一提气,只觉胸腹之间内息不畅,穴道内气血郁结,当下默运玄功,佐以“沧海龙吟”的法门运使,丹田中一股真气沛然不止,自“商曲穴”上通“石关”、“阴都”、“通谷”、“幽门”、“步廊”、“神封”、“灵墟”等肾经诸穴,经脉之中胶结窒碍之处尽数冲破,酸麻之感随之消失,缓缓坐了起来,微笑道:“多谢两位姑娘,我没事了。”   柳涵碧、柳蕴青正运劲于指,尝试给他解开穴道,忽觉他肌肤之下内气震荡,身子微微一热,疑惑之间,却见文渊已自行坐起身来,不禁吓了一跳,同时叫道:“哎呀!”   文渊道:“怎么了?”   柳蕴青睁大了眼,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能动了?”   文渊道:“我自己运气冲穴,也就能动了。”   柳涵碧面有惊色,道:“掌门师姐的点穴手法,就是秦师姐也要花上一刻钟才解它得开,你……你……”   两姐妹神情惊诧,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。   文渊再一提气,内力运转无碍,穴道的确已解,心道:“呼延姑娘这点穴劲力,可没什么出奇之处哪。”   但是当着两姐妹的面,也不好这么说,当下微笑道:“或许呼延姑娘手下留情,没下重手。”   此言一出,柳氏姐妹一齐大摇其头。柳涵碧道:“哪里有手下留情?我们刚刚帮你解穴,掌门师姐这次下手比以前只重不轻,根本一点儿也解不开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是啊是啊,我们累得满头大汗,你却这么轻轻松松的自己冲开了穴,这个……可不是很奇怪么?”   姐妹两人朝着文渊看了又看,甚是惊奇。   文渊上半身没穿衣服,被两个妙龄少女这样打量,不免不甚自在,当下取了垫在木柴上的衣物,便要穿上。柳涵碧一怔,忽然伸手抢过衣服,道:“等一下,让我们看一下嘛。”   文渊闻言愕然,道:“看什么?”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第一次看男人的身体,不能让我们看久一点吗?”   这话令文渊一阵困窘,心道:“这算什么道理?”   手一伸,便即拿回衣服,道:“不可不可,这不妥当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为什么?”   文渊道:“男女有别,随意赤身露体,自然不妥。”   柳涵碧秀眉微蹙,一根手指轻轻点着脸颊,似乎十分疑惑,沉默一阵,道:“我就是不懂,掌门师姐说不可以给男人看自己的身体,你也这样说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也看过掌门师姐的裸体啊。给男人看到身体,到底会怎么样?你给我们看了身体,又会怎么样?”   文渊一时难以回答,支支吾吾地道:“这个……也不是会怎么样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   要解释一件理所当然的事,本来就十分为难,要跟这样两个天真少女谈起男女之事,更是难以启齿。正当此时,忽见一个紫影飘上树来,说道:“涵碧、蕴青,你们又胡闹了?”   来人身法轻盈,人美如玉,正是“天宫紫鸾”秦盼影到了。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哪有胡闹?”   柳涵碧道:“我们只是在问文公子,为什么男人不能看女人的身体,女人也不能看男人的身体罢了。”   秦盼影脸颊微红,双手在姐妹两人头上拍了一下,低声道:“够了,别给人看笑话。”   一见文渊上身裸露,脸上又是一红,轻轻别过头去。文渊耳后一热,匆匆穿上衣服。   秦盼影见他穿戴妥当,微一躬身,道:“文公子,这两位柳师妹不谙世事,若有得罪,请多包涵。”   文渊还礼道:“好说。”   秦盼影道:“敝派适逢大敌,掌门师姐因而对文公子有所误会,小女子至感抱歉,必会尽力向师姐解释。日后若再相见,也免去一番纷争。”   文渊微笑道:“多谢姑娘。”   秦盼影微微一笑,道:“掌门师姐此时正在到处追查公子下落,只怕转眼便至。柳师妹,我们先回去绊住师姐。”   柳蕴青噘嘴道:“秦师姐,我们都还没跟他说几句话呢,你就要我们回去了?”   柳涵碧也道:“掌门师姐有你劝着就够了嘛,人家还想留着呢。”   秦盼影皱眉道:“不要使小性子了,要是再给掌门师姐找来这里,可逃不了第二次。”   朝文渊一拱手,道:“文公子,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我们后会有期。”   拉着柳氏姐妹,直跃下树,紫影飘荡,牵着两姐妹掠地而去。   三女匆匆而去,树上木巢中便剩下文渊一人。文渊心道:“今天这番遭遇,虽然来得莫名其妙,却也长了见识。巾帼庄石庄主已是女流中的高手,这位呼延姑娘的武艺却更加狠辣几分。当日我跟小茵过招,也只不过伤了手腕,呼延姑娘下手之重,可也不比小茵差了。虽说最后是四人攻我一人,毕竟也是了不起的武功,武林之中,确是奇人辈出。”   转念一想:“不止呼延姑娘,那两位柳姑娘也是大大的奇人,只不过奇处不在武功罢了。”   他稍加伸展肢体,料想外伤不重,便拿了摆在一旁的长剑,纵身下树,心想:“方才秦姑娘言道,呼延姑娘正在四下搜查,那么我也该离这儿远些才是,免得横生枝节,又要大斗一场。”   当下朝着秦盼影等离去的相反方向走去,心中所想,又已回到寻找紫缘等人的心思。   此后一连数日,文渊仍是到处打听,希望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。三女都是容貌超群,若有人见过了,决计没有全无印象之理,可是偏偏探不到丝毫线索。他空自思念,也是无计可施。   这天黄昏时分,文渊来到一处市集,见天色已暗,便寻了客栈投宿,向店伴索房时,顺便又向掌柜探问了三女下落。那掌柜摇头道:“没见过的,要是真有三个美貌姑娘一起光临小店,我虽然老眼昏花,也不至于漏了过去。”   文渊好生失望,深深叹了口气,只觉无精打采,正要随店伴到房间去,忽听店中一桌客人传出轻声冷笑。   文渊略一凝神,听得那桌有人低声说话,道:“这穷酸秀才失心疯了,居然在这儿打听美貌姑娘。方圆百里之内的美人儿,还有哪个没在咱们主子的礼单上?”   这句话声音极轻,若非文渊内功造诣不凡,那是一个字也听不到的。文渊心下一凛,心道: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   转头一望,见那桌共有四人,都是三四十岁的男子,说话的是一个秃头瘦子,眼神中显得甚是狡猾。旁边一人见文渊瞧向这里,伸肘轻轻一撞那瘦子,双目一瞪,骂道:“他妈的臭小子,看什么?”   文渊转过头去,假作惊惶,便随店伴上楼看房。到了房中,文渊问道:“楼下那四位客人,也投宿贵店么?”   那店伴道:“是啊。这几人强凶霸道,小相公,你可别惹他们得好。”   文渊微微一笑,心中盘算:“那人说的‘礼单’是怎么回事?以人为礼?这事可透着点邪门,该探上一探。”   随口问了四人房间所在,便打发店伴出去。   当夜文渊并不入眠,只是坐着运气吐纳。待得时近子夜,文渊悄悄步出房去,到了那四人房前,手按门板,暗吐柔劲,将木闩轻轻震断,推门入房。那四人中已有三人熟睡,一人却正在房里徘徊踱步,便是那秃头瘦子,忽见文渊闯入,吃了一惊,叫道:“你……”   但听“呼”地一声,文渊抢上前去,衣袖拂出,甩在那瘦子面门,柔力所至,将他打得一阵晕眩,一个“你”字语音像烟火般散开,便没了声息,软软瘫倒在地,虽未受伤,一时却不得醒。文渊身形游走,将睡梦中的三人一一点了穴道,防他们醒来突袭,接着点明烛火,火光一照,便见桌上放着一叠纸笺。   文渊拿起一看,见上面写着一行金字“夺香宴礼单”下面又有一行较小的金字,写着“罪恶渊薮四非人”文渊疑惑更甚,将纸笺一张张翻开来看,但见第一张上写着“余姚贺家么女贺如兰”几个红字,第二张写着“括苍派掌门夫人燕翠”第三张写的是“淮河帮苏萍”一张张都是女子名字,有些在字首点了个红色小点,或是在字旁注有“上品”、“完璧”等小字。   文渊惊疑不定,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心想:“这是什么礼单?为什么写的都是女子的名字?‘夺香宴’?”   再往下翻,写的赫然是“云霄派西宗百灵鸟白月翎”文渊心道:“云霄派西宗,那是呼延姑娘她们的同门了。”   心中疑惑更甚,一张张翻下去,到了最后一张,文渊一看之下,身子猛然一震,如有一个大铁锤重重击在胸口,忽感说不出的害怕。   这最后一张纸笺上只写了两个字,却比前面十余张还要令他震惊万倍,乃是殷红如血的两个字“紫缘” 第七卷 第十三章   乍见紫缘的名字书写在这诡异的礼单上,文渊心头惊诧之余,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害怕,心里只想: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紫缘……为什么会有紫缘的名字?”   他呆呆地站在当地,突然“啪”地一声,把礼单拍在桌上,手一伸,抓住倒在地上那秃子,用力一摇,内力震去,叫道:“起来,起来!”   其实他不必大声呼喝,那秃子也已被他震醒。   文渊拔剑出鞘,“刷”地一回,剑锋架在那秃子脖子上,大声叫道:“这夺香宴是什么东西?这份礼单,是什么意思?你从实说来,我不害你性命。”   那秃子武功远不及文渊,虽然醒来,却是浑身乏力,毫无反抗之力。但他性子甚是悍恶,虽然命悬人手,竟不惧怕,只是冷笑一声,说道:“你敢杀我么?老子是‘罪恶渊薮’的人!你惹得起寇大爷、云二爷、莫四爷么?你……”   文渊不待他罗唆,抓住他肩头的左手用力一震,那秃子登觉骨骼爆响,疼痛难当,只怕一副骨头便要散了架,登时杀猪般叫了起来。文渊喝道:“你说不说?”   那秃子实在痛得受不了,连声叫道:“说,说!”   文渊便即收了内力,左手却仍抓在他肩膀上,叫道:“那就快说!”   那秃子狠狠瞪了文渊一眼,道:“这夺香宴,是咱们寇大爷跟另外两个大高手办起来的,你难道不知道?这份礼单,就是咱们要在宴上用来玩的娘儿们。嘿嘿,你这小子气成这样,是不是看到你相好的被记在这上面了?”   这几字如轰轰雷响,文渊顿时呆住了,竟然全无反应。那秃子见他神情错愕,并无凶狠之色,胆子登时大了,更加说得口沫横飞:“这些娘儿个个都是上等货色,云二爷早就忍不住,这几天一口气就干了六七个,有几个‘完璧’都得划掉了。他妈的,你这小子最好趁早放了老子,否则云二爷等会儿回来,瞧他老人家不要了你的狗命……”   忽地文渊左手一甩,那秃子一个身躯直飞出去,“砰”地撞在墙上,又已晕去。文渊静静地拿起礼单,收入怀中,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,深深呼吸几下,喃喃地道:“是么?”   右手长剑回鞘,衣袖一振,转身望向窗外,自言自语道:“紫缘,我说要保护你,就一定要做到。”   他听闻紫缘落在这样一群人手中,心中愤怒惊恐达于极点,反而完全冷静了下来,不如初时那样气急败坏。文渊坐在一张椅上,静静等待那云二爷回来,心想:“‘罪恶渊薮’?既然你们摆明了说是罪人恶人,我也不必客气。要是你们动了紫缘,我把你们诛灭殆尽。”   但是倘若紫缘当真受了汙辱,即使杀尽凶徒,又能如何?想到这里,文渊只觉心中一片寒意,不敢再想,用力摇了摇头。   就在此时,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细微的女子悲鸣声,伴随着沙沙之声,如枯叶过地,迅速往楼上而来。文渊心中一凛,知道是那云二爷来了,且还带着一个女子。呀地一声,门板打开,一个身子被丢了进来,摔在地上,滚了几下,发出痛楚的哭音,手脚微微抽搐,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。她头发披散,满面泪痕,全身衣物都是裂缝,大半已被撕烂,裙子更已被撕成条条碎布,双腿根部及私秘之处都是白污水液,带着一丝血红,缓缓流动,气氛淫靡之中,带着几分可怖。   这女子容貌甚美,但是如此情状,实是太过凄惨,文渊心中一震,站起身来。正想上前,一个秃顶长须的矮瘦老头已走了进来,一手拉着裤裆,一手握着胯下肉棒,前端点点浓稠白浊,面露淫笑,显然就是对那女子施暴之人。瞧他这副模样,先前竟是一边走,一边奸淫那少女。那老头见到文渊,脸色一变,道:“小子,你是谁?”   说话之时,后面又跟着走进一个中年男子,双眼眯起,几乎成了一条线,脸色微黑,留着一丛黑须,左手拿持着一本厚重书册,见到文渊,眼睛微微一睁,又眯了起来。   文渊神色如常,道:“在下文渊,哪一位是云二爷?”   那老头前后搓动阳具,道:“爷爷我便是云非常。小子,你来这儿,想抢爷爷我的女人么?”   他对文渊竟似毫不在意,并不穿好裤子,那肉棒被他前后快速套弄几下,喷出了几点阳精,正好落在那少女左眼上。那少女犹如失魂落魄,只是瘫在地上哭泣,这时眼睛被洒到,也不去揉,仍是不住饮泣,上下睫毛之间黏搭搭的。   文渊见他如此凌辱一个女子,心中霎时愤怒难以名状,上前一步,蹲下身去,道:“姑娘……”   那少女突然惊叫一声,仓皇翻身,双手在地上乱撑,向后躲了开去,尖声叫道:“不要,不要!你……你别过来!”   她在云非常蹂躏之下,早已精疲力竭,此时逃避文渊,也无多少力气,身子挪开些许,便气喘连连,不住呜咽。   文渊陡然心中一痛,心道:“紫缘也曾这样惊恐,那是我亲眼目睹的。这些恶贼!”   猛然站起,长剑出鞘,直指云非常胸膛,喝道:“你把紫缘带到哪里去了?”   云非常目光一闪,随即漫不在乎地笑道:“紫缘?嘿嘿,呵呵,那可真是个罕有的美人儿,已经被咱们老大看中,是夺香宴上最美妙的贺礼。你这娃儿,难道是想来英雄救美么?”   文渊心底一惊,心道:“那是谁?多半是那什么寇大爷了。要找到此人,得从此人下手。”   更不打话,一剑便朝云非常刺去。   云非常嘿嘿一笑,右手拉起裤子,左手疾探而出,势夹劲风,当真快如闪电,侧身避开剑锋之余,左掌已劈向文渊胸膛。他左掌已然奇快,不料掌力未及文渊之体,右掌又已飞快劈出,于避开剑刃、拉好衣裤之际仍能后发先至,动作简直不可思议。   文渊见他这一手武功高得出奇,心中凛然,长剑忽然兜了回来,削向云非常颈侧,方位之奇,更加想也难以想像。这一剑蕴含“风雷引”曲意,出极险极奇之招,云非常若是不加抵挡,掌力劈中文渊之前,自己反会先受致命重伤。云非常应变快绝,身子一矮,剑锋已在他头顶扫过,顺势一扑,双手抓向文渊脚踝,要将他脚骨捏碎。文渊纵身微跃,身子弓下,剑刃跟着急转直下,直刺云非常后心。云非常骂道:“小兔崽子!”   双手一落空,便在地上一撑,身子陡然倒立过来,两脚向上一踢,一脚踢在剑锋侧面,将剑身震飞开去,另一脚却暗含后劲,一只鞋子飞了上去,眼看要打在文渊胸口。文渊没料到有此一着,吃惊之下,左手一圈一拨,手法柔巧,将这贯注刚猛内劲的鞋子力道带斜,变成飞向那黑脸男子,身子一转,轻轻落地。   那男子左手书册一挥,随手将鞋子打在地上,微笑道:“云二哥,你这一招稀奇古怪,居然对这位小兄弟不管用,可惜啊。”   文渊和云非常连拆数招,已知他武功奇高,实是胜己一筹,刚才拨开他的飞鞋,手上兀自发麻,可见这份内力非同小可。那黑脸男子正面打落鞋子,轻描淡写,内功自也不凡。面对两个强敌,文渊不敢大意,双掌一立,凝神备战,心道:“不收拾这云老儿,无法找到紫缘。我从文武七弦琴上练来的功夫,可不见得输给了你!”   那受到奸污的女子神情呆滞地望着房中战况,见到文渊长剑脱手,落在一旁,突然飞扑过去,拾起长剑,剑尖指着云非常,哭着叫道:“云非常,你……你这恶魔!”   云非常斜眼望了那少女一眼,狞笑道:“拿着剑干什么?想杀我么?你姐姐武功比你高得多,还不是被老夫干得死在床上。嘿嘿,你可比她够味多了,没开苞的闺女就是不一样,又紧又嫩,舒服得要命。来啊,你要是伤得了老夫,爷爷我以后每天多干你几回当奖励。”   说着连声怪笑,声音之尖细难听,直令人毛骨悚然。   那少女身子簌蔌发抖,泪水断线珍珠般流下,突然哭叫道:“姐姐,姐姐!”   长剑一回,横过颈中,纤细的脖子洒出一大片血红,洒在遍体鳞伤的肌肤上,脚下一跌,身子倾倒而下,扑在地上,登时成了一片血泊。文渊一惊,待要阻止,却已不及,冲上前去俯身查看,见她伤口极深,已然无救,芳魂就此逝去。她双目圆睁,虽已死去,泪水依然缓缓流下,实是死不瞑目。   云非常笑道:“可惜,可惜,这小女娃身体娇嫩,本来可以多玩几天,让老夫手下那群孩儿也干个过瘾。既然就这么死了,只好拿去喂给猫儿狗儿。太可惜了,真是可惜!”   他连说四个可惜,神情却颇为欢愉,似乎这少女自刎而死乃是一幕精彩好戏,看得津津有味。那黑脸男子也微笑道:“我才刚给她写好生死簿,今日必死无疑,你瞧,可不是准确得很?”   云非常道:“你这狗屁判官,碰上狗屎运罢了,难道当真次次都准?”   文渊拿起长剑,见到剑刃上鲜血滴滴落下,心中对云非常越发痛恨,心道:“这老贼邪恶不堪,简直没有人性!”   站起身来,指着云非常怒骂道:“云非常,你这样逼死一个少女,难道不觉得可耻么?如你这般行径,应当投畀豺虎!豺虎不食,投畀有北,有北不受,投畀有昊!”   云非常转头向那黑脸男子道:“姓裴的,那小子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   那裴姓男子微笑道:“这几句是诗经小雅中一篇‘巷伯’的句子,乃是对奸邪之辈深恶痛绝,骂你应当被丢给豺狼虎豹吞食。豺虎不屑吃你,则该丢到极北之处去。极北之地嫌你下流肮脏,容不下你,该让上天惩治你的罪恶。骂得好啊!”   向来温文儒雅的文渊,本来再怎么样也不会以这等激烈言语骂人,可是他因紫缘的不幸遭遇,对奸淫之行极为愤慨,眼见云非常如此残忍无耻,再也无法忍耐,顿时愤声而骂。   云非常肚子里料子有限,压根儿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,听了那男子解释,哈哈大笑,道:“很好,很好,老夫身在‘罪恶渊薮’,要是不被你们骂得狗血淋头,怎么显得出我‘四非人’的罪恶滔天?妙极,妙极!你这小子胆子不小,夺香宴上,老夫非把你的小情人干成荡妇淫娃不可。”   忽听一个冷峭的声音自门外传来:“开什么玩笑?你们这四个武林罪人,该不会也想来跟我抢第十八层地狱住?嘿嘿,云非常,你这句话我听得挺不入耳,又骂到了我家小妹,你当真这么急着找死,想抢先下地狱不成?”   说话声中,一个青衫男子大步走进房中,丝毫无视站在门边的黑脸男子,嘴角微带冷笑。身后一个劲装结束的女子跟着走进,神情却不若他这样轻松自在,英气飞扬的脸上显得甚为紧绷。   文渊一怔,道:“慕容兄,蓝姑娘!”   云非常睨了那青年一眼,道:“我道是谁呢,是你这个慕容小鬼!”   慕容修冷笑几声,手指弹了弹剑柄,道:“你不叫我大慕容,那是你不知好歹了。云老头,你今天走运了,本大爷正好心情奇佳,就慷慨大方地送你一程,直达十七层地狱如何?文渊小子,你说这够不够大方了?” 第七卷 第十四章   文渊心中只是担忧紫缘安危,慕容修一来便对云非常挑衅,他也不怎么注意,见得云非常稍有分神,不假思索,一剑横削云非常左胁。这一剑来势虽非极快,但是方位劲力,俱是拿捏得巧妙无比,云非常一不留神,剑光已将及体。不料他应变奇速,在剑势之下一个打滚,这一剑仍给他闪了开去,但也遭剑风波及,衣衫裂了一条小缝。   云非常一滚便即站起,骂道:“臭小鬼,打扰你爷爷说话!”   慕容修哈哈大笑,道:“不坏,不坏!文渊小子,你要是功力再高几段,倒是可以代我送这老头上路,现下可不不成。你让开,交给我来。”   说着手腕一抖,腰间长剑出鞘。蓝灵玉站在他身后,手中也已握了双戟。   云非常冷笑一声,正待说话,忽尔客栈之外远远传来一阵哨声,极之尖锐,又极高亢,犹如一道利刃划破夜空,突兀之余,更见诡异。   那黑面男子目光望向窗外,道:“云二哥,似乎抓到那群鸟儿了。”   云非常面露喜色,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,笑道:“妙极!我可得亲自去瞧瞧。”   朝蓝灵玉望了一望,色眯眯地笑道:“这丫头生得好美,实在难得。小女娃,你在这儿等着,待爷爷我吃了那些云霄派的小鸟儿,再来好好照顾你。”   蓝灵玉听他出言戏侮,心中甚怒,右手短戟指向云非常,骂道:“不知羞耻的老贼!”   文渊听他说到“云霄派”三字,心中一惊:“他们在对付云霄派?难道呼延姑娘、秦姑娘、柳姑娘她们被捉了?”   忽见慕容修猱身上前,喝道:“云非常,你还有命走吗?”   说话之间,三尺青锋纵横而出,三横一纵,“王字剑”气势雄浑,直有将云非常斩为六块之势,一出手便是狠辣杀着。云非常知道慕容修剑法厉害,自己手无寸铁,不欲硬接,转身便走,窜出房门,那黑面男子替补其位,右手却已多了一根精钢判官笔,正面迎接大纵横剑法猛招,笔法来去,铿铿铿铿,将这霸道异常的四剑一一挡下,再一挥笔,竟荡开慕容修剑刃。那男子微笑道:“在我面前杀人,需得经我生死簿论定才成。”   慕容修嘿嘿冷笑,右臂一振,长剑陡发嗡然长鸣,道:“裴含英,你这‘活判官’的名号,到底是谁封给你的?当真胡说八道!你要是不知好歹,敢拦我去路,我可要你变个死判官了。”   那黑面男子裴含英道:“你要是有本事,尽使无妨……”   忽听文渊叫道:“让开了!”   一步上前,立呈虚无飘渺之态,手中长剑颤动,身法剑法,尽出于“蝶梦游”奥秘。裴含英略一斜身,手中判官笔疾点而来,迎向剑刃,却见文渊一退一进,身形闪动之际,已从他身边出了门外,叫道:“慕容兄,劳驾你对付这人!”   更不停留,直追云非常。耳听慕容修在身后叫些什么,也没放在心上。   他跃下阶梯,飞快冲出客店,远远见到云非常身影飞奔而去,心道:“这老头卑鄙无耻,要是云霄派的姑娘真落在他们手上,岂有幸免之理?无论如何,不能让这老贼得逞。何况紫缘的行踪,还要着落在这老贼身上查知。”   他展开轻功,远远在云非常身后,云非常自然也已察觉,却无意出手阻截,心道:“这小子非三两招所能打发,不如把他引到那儿,同那些家伙联手,料理这小鬼当简单得多。先前才打过一个功力不差的小鬼,现在又有一个,何必跟他多耗力气?”   文渊若要出尽高妙轻功,也能追及云非常,但他有意解救云霄派诸女,那么云非常等于是带路的指标,也不必急于跟他动手。两人各有主意,一前一后,奔出十余里,来到一个山涧之中,远方隐约传来争斗惊呼之声。   奔到近处,只见那地势是一条河水流穿两面山壁之间,在其中拐了个弯,河弯处聚集了百余人,其中一半赫然是云霄派群女。这许多人分成两群,云霄派诸女被困在河弯中,其他人都是男子,占住了唯一的陆地方向,只因三面都是河水,云霄派诸女无法离散,看情势已被围困在其中。只见两群人之间让出了一块空地,阵阵金光闪烁不定,三个身影穿梭来去,斗得十分紧凑。文渊看得分明,那金光正是金翅刀所照映,三人之中,一人自是呼延凤了。只见她以一敌二,身法微呈紊乱,似乎难以支持。   云非常疾掠而前,双掌齐向呼延凤拍去。呼延凤正在凝神与那两名敌人交锋,忽见云非常横加相攻,吃了一惊,金翅刀两翼挥展,鼓荡劲风,逼开三人的同时拔身而起,轻轻落在二丈之外,面有怒色。云非常笑道:“金翼凤凰,轻功果然不凡。来来来,让爷爷好好疼你。”   身子一晃,又已扑上。   呼延凤怒道:“老贼,还敢胡说八道?快放了我白师妹!”   右臂疾卷斗篷,化做圈圈金芒漩涡,猛然绞向云非常。云非常错身闪过,从一旁窜了开去,一闪一让之间,脚步滑至呼延凤左侧,右手势如飞烟般连晃三掌,左手夹杂探向她腰际,来路之刁钻,委实匪夷所思。就在这时,先前夹攻呼延凤的两人也同时攻上。   眼见呼延凤陷入重围,难以抵挡,云霄派诸女纷纷惊叫起来。忽见一阵金环乱转,交织着白芒吞吐,云非常抽身疾退,那两名男子也迅速退开,状甚讶异。呼延凤的金翅刀光芒之旁,已多了一道森森剑光,持剑来援之人,正是文渊。他跟在云非常之后,来到此处,仅容他出得一招,便以绝佳轻功抢到他之前。呼延凤“梦吐白凤”招数圈转而出,文渊则以“八极游”大开大阖之剑意相辅,两下猛招一齐守御,竟连云非常这等高手也占不到半点便宜。   呼延凤大为愕然,向文渊瞧了几眼,跃开与他隔离丈许,道: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   文渊道:“这云非常为人卑劣,在下来助呼延姑娘一臂之力,日前误会,留待退敌之后再行分说如何?”   呼延凤神情不可置信,又退开了一步,怒道:“你想在本姑娘面前耍花招,岂有这么容易?”   只听云非常笑道:“哈哈,小鬼头,你想骗这只小凤凰,可没这么容易。不如咱们爷俩儿合作,联手将这群小鸟儿一只只捉了起来,岂不比你费尽唇舌来得容易?”   云霄派中一个柔嫩的声音叫道:“师姐,别听他乱讲,先退回来,我们慢慢跟他们周旋。”   听那声音极是稚嫩,但是萦绕耳际,如在身边咫尺响起,语音悦耳,更令人不能不加注意。文渊回身一望,但见诸女之中闪着一团银光,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裹在其中,身上穿的是一件银光斑斓的斗篷,和呼延凤所穿金色斗篷外形十分相似,容貌清丽之中,透着少女的纯真气息,与呼延凤的冷艳丰姿正是两个极端。   呼延凤哼了一声,瞄了文渊一眼,斗篷一披,身子朝后倒纵,拉开两丈,转身往云霄派诸女走去。柳涵碧、柳蕴青越众而出,拉住文渊双手,两人神情都十分欣喜,柳蕴青道:“文公子,你怎么来了?”   柳涵碧道:“我们正在头痛呢,这些人个个都厉害得紧,你来帮忙,那真是再好也没有啦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是啊是啊,掌门师姐打得累了,秦师姐又受了伤,你既然来了,那就好啦。你总不会就这样走掉吧?”   文渊嗯了一声,道:“这些人是云非常的什么人?”   柳氏姐妹眼睛一眨一眨,似甚惊奇,柳蕴青道:“你不知道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不知道便不知道罢,先过来,我们去看师姐怎么样了。”   两女拉着文渊回到诸女之中,云非常也并不妄动,和那两名男子退回包围人群中,低声商议些什么。   云霄派众女或手举兵刃,或凝神静待,守势如墙连绵,不让敌人有机可乘。柳氏姐妹带着文渊快步走过,来到呼延凤、秦盼影两女之前。但见秦盼影神情憔悴,脸色苍白,坐在地上,勉强向文渊笑了一笑,道:“文公子,你好!”   文渊见她神色,分明是身受内伤,躬身一揖,道:“秦姑娘,伤势厉害么?”   秦盼影点点头,道:“卓善的明王大手印,的确厉害。”   文渊道:“卓善是谁?”   但听呼延凤又哼了一声,道:“‘西天孔雀’卓善,你不知道?刚才那金发番僧便是了!”   文渊一听,远远朝云非常一伙人望去,果见一个身披大袈裟的带发头陀,蓄着寸许来长的短发,色做金黄,身材高大异常,想非中土人士,正是刚才围攻呼延凤的两人之一,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,神气剽悍,目光如鹰,身上披着一件灰斑白底斗篷,却不似金翅刀那般暗藏兵器。文渊道:“旁边那位又是什么人?”   柳蕴青抢先道:“那是狄九苍啊,‘摩天迅羽’狄九苍,这两个都是本派东宗的高手,怎么你都不知道?”   文渊登时恍然,道:“是了,他们就是呼延姑娘所说的东宗叛徒?”   呼延凤瞪了他一眼,道:“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,可还不能辨明,这话说不定是装模作样。”   文渊苦笑道:“姑娘何以总是对在下心存敌意?在下可没得罪了姑娘啊。”   呼延凤脸现鄙夷之态,道:“没有?你耍弄我云霄派的门人,这么轻易便算了?”   秦盼影忙打圆场,道:“师姐,别这么说了,刚才……刚才文公子不是帮你逼开云非常跟那两个叛贼么?”   说完话,轻轻咳嗽两声。呼延凤朝秦盼影一望,斗篷一拂,怒道:“你也帮他说话?好啊,你们都当他是好人,你们找他收拾这些浑蛋罢,我不管了!”   说着转身便走,在河边一处远远坐着,再也不看一眼过来。   那银衣少女站在一旁,轻声笑道:“秦师姐,你糟糕啦,等敌人退了,你又得花好大力气跟呼延师姐赔罪了。”   秦盼影面露苦笑,脸上微微一红,轻轻推了那银衣少女一下,道:“文公子在这儿,你胡说些什么?去唱个歌儿给师姐听罢,她这么气呼呼的,等一下怎么对敌?”   银衣少女嘻嘻一笑,往呼延凤那儿走了过去。   秦盼影神色难堪,轻轻对文渊道:“文公子,当真抱歉,师姐她……她很不好相处,你别在意,她不会当真袖手不管的。”   文渊也颇觉尴尬,心道:“看来呼延姑娘对我,简直比对这些敌人还要痛恨,那是怎么回事?这可太古怪了。”   只听秦盼影又道:“文公子,你怎么会来这儿?”   文渊道:“在下是追那云非常来的,这人的同伙捉了在下的……一位知己。”   说到这儿,忽然想起一事,道:“对了,贵派是否有一位白月翎白姑娘?”   秦盼影脸上闪过一丝黯然,点点头,道:“是。文公子从何得知?”   她知道文渊对云霄派的人物全然不知,连金翼凤凰、九头鸟、西天孔雀等东西两宗的高手也不知道,更别说武功未臻佳妙的百灵鸟白月翎了。   文渊取出那份礼单,道:“这上面写有贵派白姑娘的名字。”   秦盼影见了那礼单,脸色一变,道:“夺香宴的礼单?”   左手紧按心口,身子微震,又道:“文公子,能让我看看么?”   说到这句话时,声音已稍稍发颤,又咳嗽了几声。文渊道:“自然可以。”   将那礼单递了过去。   秦盼影一张张翻过礼单,柳氏姐妹凑到秦盼影身旁,跟着翻看,三女神情都充满紧张不安。待得翻到书写“云霄派西宗百灵鸟白月翎”的那一张时,秦盼影仔细观看一阵,忽然像是松了口气,轻轻呼了一声,低声道:“还好,还来得及!”   文渊不解其意,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   秦盼影指着那礼单,道:“你看,白师妹的名字上头,并没有点上红点。”   文渊仍是不明白,心道:“有没有红点,却又如何?”   秦盼影见他面有惑色,知道他对夺香宴所知有限,当即说道:“这是‘四非人’的夺香宴礼单,上面所写,都是被他们掳去的女子,要在宴会上……那个……供在场者取乐的。这云非常在四非人中排行第二,最是贪淫好色,有时候他等不到赴宴之期,自己先侵犯了捉来的姑娘,便会在名字上点上红点,让别人知道,这个姑娘已经……已经……”   她自觉难以启齿,索性跳过,道:“白师妹的名字上并没有红点,这就表示还来得及救她。”   文渊登时明了,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   心念一动,接过礼单,翻到了最后一张,只见那纸笺上,除了“紫缘”二字,再无其他痕迹。他一直担心紫缘已经被云非常这淫邪魔头染指,这时见紫缘名字上亦无红点,心中大喜,本来如负千斤的心头登时一阵轻松,精神大振,心道:“紫缘也还安好,她没事!”   秦盼影见他忽然神采焕发,一望纸笺,微笑道:“文公子,这位紫缘姑娘,便是你的心上人了?”   文渊双颊微热,笑了一笑,心想这事也无须否认,点头道:“我得将她救出来才行。秦姑娘,你可知这礼单上的姑娘都在哪儿?”   秦盼影皱眉道:“这就为难了。我只知八月十五之前,四非人掳掠的女子都由头领寇非天拘禁着,但是在什么地方,就不得而知了……”   说到此时,秦盼影以手捂口,又咳嗽了起来,一咳之下,突然身子一震,手放下来时,白如美玉的掌心沾了一片殷红的鲜血。柳涵碧、柳蕴青同时惊叫道:“啊呀!”   呼延凤跟那银衣少女听到秦盼影咳血声音,一齐奔来。呼延凤神色惊惶,扶住秦盼影,连声道:“怎样了?你……你觉得怎样?”   秦盼影摇了摇头,强笑道:“没……没什么……”   呼延凤急道:“说这什么话?早知你受伤这么重,我也不跟你呕气了。你……你这么逞强,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?快,你快坐下,我帮你疗伤。”   说着便扶秦盼影坐在地上,关切之情,溢于言表。文渊心道:“同门师姐妹,情谊果然不同,呼延姑娘平素虽然冷淡,毕竟心肠甚热。”   秦盼影又摇摇头,道:“不,师姐,敌人厉害,你得留着内力,我休息一会儿就好。要是你为我耗了内力,怎么敌得过云非常?要是你输了,我们西宗的姐妹都要给捉去了,白师妹救不回来,东宗程太昊那伙叛徒也要得逞了,那……那怎么可以?”   说话之时,又剧烈咳嗽了几下。   文渊既知紫缘眼下尚且平安,担忧之情稍减,心想眼前要紧之事,倒是该如何助云霄派众女脱此困境。他左思右想,心道:“敌我人数相若,可是呼延姑娘似已久战,未必支持得了多久,我最多也只能与云非常为敌,若是那卓善、狄九苍前来夹攻,只怕也抵挡不住。秦姑娘又身负内伤。有什么法子,能让这些姑娘先离开此处,慢慢对付这些厉害对头?”   沉吟片刻,文渊突然想到一处,叫道:“有了!”   柳蕴青奇道:“有什么啦?”   文渊道:“你们可知道,这附近有座赵州桥?”   柳蕴青道:“不知道,在哪儿?”   柳涵碧摇头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  那银衣少女却道:“我知道啊。”   文渊喜道:“那就成了!”   突然想起不知这少女姓名,当即问道:“姑娘芳名,如何称呼?”   那银衣少女浅浅一笑,道:“我叫苗琼音。你叫文渊对不对?她们跟我说过了。”   柳涵碧嘴巴不肯休息,在一旁说道:“她的外号,叫做‘银羽迦陵’。”   文渊微微一笑,道:“这外号甚是贴切,苗姑娘说话声音确然好听,只是迦陵鸟的声音,谁也没有听过,或许苗姑娘早已胜过迦陵鸟了。”   苗琼音“啊”地轻轻呼了一声,手指抿唇,粉嫩的脸颊上浮出了淡淡的嫣红,微笑道:“谢谢。你……你要说什么,赶快说,呼延师姐会生气的。”   虽在强敌环伺的凶险之下,这少女的话语声依然平和可喜,如花叶露珠落入小水池中,应声而起涟漪,令人说不出的通体舒泰。   文渊朝呼延凤望了一眼,见她只是照料着秦盼影的伤势,似乎没听自己在说什么,也不在意,便道:“我有一个师兄,现下可能在赵州桥那儿……” 第七卷 第十五章   向扬听文渊述说至此,心下已经了然,道:“那些云霄派的姑娘,是你要她们往这儿来的?”   文渊道:“是。我一人之力,没法子挡住云非常那些人的追击,倘若师兄你不在这儿,云霄派的诸位姑娘们还是逃得掉的,我可就成了替死鬼了。”   向扬道:“嗯,你替那些姑娘们断后,让她们有机会逃往这里来,虽然危险,不过以你的功夫,但求自保,也不为难。可是追来的只有那云老儿跟几个寻常角色,那什么卓善、狄九苍都没有跟来,又是怎么回事?”   文渊道:“这两人似乎与云非常不合,云非常要他们追上来,他们却置之不理。好在如此,否则我也未必能撑到这里。”   向扬嗯了一声,道:“现在你打算如何?”   文渊道:“我得先去和那些姑娘们会合。那‘夺香宴’在八月十五中秋举行,离今尚有十余日。假如这段日子里,我仍然找不到师妹她们,我便要去那夺香宴。”   向扬一听,便知其意,道:“你担心师妹、慕容姑娘也被捉住,是么?”   文渊道:“参加夺香宴的,并不只四非人而已。”   向扬神色肃然,道:“师弟,这云非常武功已然如此了得,那寇非天想必更加厉害,如你所说,更可能另有其他邪门外道的高手。你我对这‘夺香宴’,都不甚清楚,你这一去,大是凶险。”   文渊道: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只要能救出紫缘她们,就算龙潭虎穴,也得闯它一闯。师兄,你不必担心我。”   骆金铃在桥后听得明白,心中筹算:“那文渊要去夺香宴?这倒是一个杀死他的好机会。只要能引得三个主人中随意一个与他相斗,谅这文渊也敌他不过,必死无疑。只是如此一来,我也得想法子前去赴宴,该当如何设计才是?”   向扬知道文渊貌似和顺,心志却十分刚强,朝骆金铃藏匿的桥后望了一望,心道:“要师弟不冒这个险,只怕是不可能了。我现下得照顾那位姑娘,也必须等婉雁来到,是不能跟师弟同去了。可是师弟的武功虽然突飞猛进,却仍不够纯熟……”   心中思虑一阵,道:“师弟,你跟云霄派的姑娘们在哪儿会合?”   文渊道:“就在前面十里处的小镇外。”   向扬沉吟道:“是么?”   想了一想,道:“好,你先过去,我随后便到。那位姑娘不愿与他人见面,我带着她,不能与你并行。待会儿我带她安顿在那附近,便去找你。”   文渊微微一怔,道:“师兄,你也要同去夺香宴?”   向扬道:“不,我先去看看这云霄派的姑娘们武功到底如何,是否不会拖累你,便要回来。没有等到婉雁之前,我决不会轻言久离这里。现下是深夜,婉雁也不会这时候来。”   文渊点头道:“是。”   心中暗暗感激,忍不住又道:“师兄,多谢关心。”   一转身,追呼延凤等人去了。   骆金铃自桥后走出,低声道:“向少侠,我也要跟着去么?我……我不想给你师弟看到我的样子。”   向扬道:“此事本来与你无关,你可以不必前去,但是这里僻处荒郊,若把你留在这里,却也不妥。这样吧,我带你前去,到了之后,你仍然藏匿起来便是。”   骆金铃轻轻点头,道:“向少侠怎么说,我……我就怎么办罢,我都听你的。”   当下向扬带着骆金铃往文渊去处缓步而行。走出十多里,已在夜色里见到一处村镇,外围野地聚着许多人,都是刚才从桥上奔过的云霄派女子。   向扬和骆金铃走了过去,远远见到文渊,骆金铃便不肯上前,轻声道:“我在这儿就好。”   向扬点点头,自行上前走去。诸女见到向扬走来,纷纷投以好奇的眼光,唯有一个紫衣女郎坐在一棵枯树下闭目休息,另一个金衣女郎在旁照料,对向扬不加注意,那自是秦盼影跟呼延凤了。   柳涵碧朝一旁的柳蕴青耳语道:“这个就是文公子的师兄了。”   柳蕴青低声道:“他也长得很好看啊。不知道他武功好不好?”   柳涵碧道:“他是师兄,武功当然好啦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那可不一定了,为什么苗师妹是师妹,武功轻功都比我们好?”   柳涵碧道:“我是说他武功好,又不是说比文公子好。苗师妹的武功虽然比我们好,可是我们也还是好啊,只是不比苗师妹好,毕竟还是好嘛。”   银衣少女苗琼音飘然上前,朝向扬拱手一揖,笑道:“原来你就是文公子的师兄,刚刚才见面,现在又碰头啦,你好!”   向扬抱拳还礼,道:“幸会。贵派掌门呼延姑娘安好?”   呼延凤听他说到自己,眼睛一斜,朝向扬一瞥,哼了一声,起身走来,说道:“我好得很,不需要你们问候。把你那师弟带回去罢!我们云霄派里的争斗,不必外人插手。要救白师妹,也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。要赴夺香宴,大可各走各的,你们请罢!”   言语中丝毫不留情面,对向扬更没半句见面客套。   秦盼影听呼延凤这么说,连忙站了起来,道:“师姐,你怎么这样说?”   呼延凤怒道:“怎么?你真要这两人跟我们同行,一起上夺香宴救人?”   秦盼影柔声道:“师姐,你先别生气,听我说……”   却见金光一闪,呼延凤一抖斗篷,怒声道:“不听,不听!你当他们是好人,就带他们去好了!他们去,我就不去!”   身形一纵,披着金光远远奔去。   苗琼音吐了吐舌头,笑道:“秦师姐,她还是生气啦!”   秦盼影急道:“你既然知道,就快去追啊,我……我现在这样追得了么?”   苗琼音微笑道:“是,要我去唱首曲儿给她听,是吧?”   脚下轻点,黑夜中如同一道银色流星,追呼延凤去了。秦盼影叹道:“什么时候了,师姐还要闹脾气!”   向扬一来便被呼延凤没来由地发了一顿火,心想:“看来文师弟所言不虚。这呼延凤如此个性,如何能担当掌门?师弟要是与她们同行,只怕路上要闹个天翻地覆。”   静了一阵,但听秦盼影道:“向公子,你也打算赴夺香宴么?”   向扬道:“未必。这位是秦姑娘罢?贵派有哪一位对夺香宴所知较多,我想请教一下,在下孤陋寡闻,对这夺香宴所知极是有限。”   秦盼影道:“夺香宴是……”   才要开始述说,忽见银光闪动,苗琼音一闪而至,又已回来,叫道:“秦师姐,秦师姐!”   秦盼影皱眉道:“怎么啦?”   苗琼音一摊手,道:“呼延师姐不肯理我,她要你去找她。”   秦盼影道:“你没唱歌么?”   苗琼音叹道:“我试过啦,可是我一唱歌,她就用斗篷打我。那里面有金翅刀啊,我哪敢唱下去?”   秦盼影一顿足,叹道:“算了,算了,我过去看看。”   对着向扬、文渊两人道:“抱歉之至,请两位在这儿等一等。”   紫影轻飘,如风送霞雾般离去。   向扬和文渊相对苦笑,心中唯有无可奈何的份。向扬心道:“该先安置那位姑娘。”   一瞥眼间,见到许多云霄派女弟子披着各式斗篷,灵光一闪,走到骆金铃,道:“姑娘,你若是不想让人见到面貌,何不向这些姑娘借斗篷掩蔽?”   骆金铃一想,也觉不错,当下向身旁一名女子商借斗篷,一披上身,将布帽拉低,外人便瞧不清面目。   那边柳氏姐妹跑到文渊身边,柳涵碧道:“我们跟去看看。”   文渊道:“看什么?”   柳蕴青笑道:“去看呼延师姐跟秦师姐啊,你不想看吗?”   文渊一怔,说道:“有什么好看的?秦姑娘去劝呼延姑娘,我若前去,岂不是火上加油?”   柳涵碧、柳蕴青一齐大摇其头。柳涵碧道:“我们偷偷的去看,别让师姐发现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她们才不会只说话呢。去嘛,去嘛!我们还有事要在那里才能问你呢,你去不去嘛?”   文渊好奇心起,道:“有什么事要问?”   柳涵碧微笑道:“去看了就知道。”   两姐妹分别牵着文渊的手,半拉半扯地要文渊走。苗琼音抿嘴而笑,脸蛋微红,道:“文公子,要是给呼延师姐发现了,你得快逃喔。”   文渊见两姐妹兴高采烈,不便拂逆其意,只得道:“好罢,好罢!别拉着我,我去看看就是了。”   柳氏姐妹大喜,齐道:“这就走!”   三人两前一后,步伐如飞,随着秦盼影去路而奔。   里许之外,是个小树林,隐隐听到说话声传来。文渊心道:“虽然只这么近,但苗姑娘身法也真快。”   柳氏姐妹纵跃上树,只听柳涵碧轻声道:“从树上看,要小心点喔。”   文渊跟着踏枝上树,枝叶之中,可见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两女,呼延凤双手叉胸,头偏向一边,秦盼影站在她身前,神情甚是难过。   只听秦盼影轻声道:“师姐!”   呼延凤轻咬下唇,并不说话,头偏得更开。秦盼影低声道:“师姐,你别生气嘛。”   呼延凤转过身子,怒气冲冲地道:“我……我怎么不气?你对他说话这样好做什么?我要杀他,你反而还维护他。你说,我们出那一招‘鸾翔凤集’时,你有没有手下留情?涵碧、蕴青那两个丫头帮着他逃走,是不是你挡着我?刚才他提议往这儿走,以摆脱那些贼人,你又第一个赞成。你……你这还不是向着他?”   秦盼影面有难色,低声道:“可是……我是想,文公子也没有做错什么,我们就这样下杀手,未免太过分了。师姐,我信得过文公子不是恶人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我并没有对他生情啊。”   呼延凤轻轻哼了一声,仍是背对秦盼影,低头向地,脸上神情却已不如先前气愤。   秦盼影盈盈上前,轻轻伏在呼延凤背上,低声道:“师姐,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,你……你一定要信我,我真的……真的没有……不要……不要这样不肯看我……”   她越说声音越低,身子轻轻一颤,两行晶莹的泪水自双颊滑落,沾湿了呼延凤的斗篷背后。   呼延凤听得呜咽之声,脸色登时松了,缓缓闭上眼睛,露出不忍之色,轻声道:“好了,别哭了。”   秦盼影仰起头来,脸上现出喜悦之情,颤声道:“师姐,你……你不生气了么?”   呼延凤右臂一扬,金色斗篷展了开来,转回身子,呼地一声,斗篷将秦盼影的身子卷入,紧紧靠在呼延凤身前。呼延凤抚摸着她的长发,轻声道:“不生气啦。师妹,对不起,我……我总是这样,又惹你伤心了。”   秦盼影摇摇头,柔声道:“没关系,师姐,你肯相信我,那就好了……我……我会跟文公子离远一点的。”   呼延凤将她又搂紧了些,微笑道:“好师妹!”   秦盼影双颊微红,轻声道:“师姐……”   睫毛轻轻合拢,闭上了双眼。忽然之间,四片朱唇互相对印,两女拥吻在一起,斗篷上金光晃动,看的出两女的手臂正在其下来回动作着。   文渊藏身树上,乍见此景,当真大吃一惊,还道自己看花了眼,搓了搓眼,再一看,呼延凤和秦盼影确是紧紧相拥,缠绵热吻,脸上神态,尽是浓情密意。他心头惊异,暗道:“呼延姑娘跟秦姑娘,怎么……怎么……”   他初时听着两女对话,似乎呼延凤认为秦盼影对自己有意,极为不满,而秦盼影极言解释。这些话他本来听的一头雾水,这时见到两女相吻,亲昵无比,震惊之余,心中种种疑团却也随之尽解:呼延凤对自己的敌意,原来是出于对秦盼影的醋意。而她与秦盼影,竟是这种不伦之恋的关系。   文渊呆了一呆,望向身旁的柳氏姐妹,只见柳涵碧、柳蕴青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呼延凤和秦盼影,呼吸微微加促,心中一惊,低声道:“别看了,我们走罢。”   两姐妹却回头凝望着他,同时摇头。柳涵碧轻声说道:“我们就是要你看这个啊。”   柳蕴青也低声道:“是啊是啊,我们要问你的的问题,就是等会儿的事,怎么能走?”   文渊脑中乱成一团,随口问道:“到底要问什么?”   柳涵碧朝树下一指,轻声道:“你继续看啊。”   却见两女已经不再相吻,金色斗篷之下,两女脚边,却多了一团紫布。秦盼影似在斗篷中轻轻扭动着身体,仰起了头,樱唇微张,发出叹气般的声音:“师姐……我……啊、那里……不好……”   呼延凤在她颈边吻了一下,柔声道:“现在没有别人,别叫我师姐了。”   秦盼影面浮红晕,轻声道:“凤……你……今天不能太过火喔,我身体不好。”   呼延凤微笑着点头,轻声道:“就依着你。”   斗篷一展,秦盼影的身体显露出来。与先前不同的是,她身上的紫色衣裙已被脱下,落在脚边,身上所穿,只是一件淡紫绸缎的肚兜,从正面看,掩不住丰满挺秀的酥胸,自背后望去,滑润的背肌和双臀更是一览无遗,分外诱人。呼延凤解下斗篷,连同金翅刀都抛在一旁,将身上穿的金黄色衣衫解开一个扣子,又解开一个。   忽地秦盼影按住她的手,柔声道:“让我来。”   呼延凤微微一笑,放下了手,道:“好,你来。”   秦盼影面露娇艳浅笑,轻轻拨开呼延凤胸前衣物,低下了头,伸出舌头,往她双乳之间舐了一下,缓缓向下舔去,双手跟着解开第三个扣子。呼延凤身子一颤,轻声唤道:“影……影妹……”   呼延凤的上衣之下,什么也没有多穿,津液的痕迹随着秦盼影的舌端向下延伸,来到了柔嫩的小腹上,粉红色的舌头在呼延凤的脐上转了一转,秦盼影也已半蹲下来。呼延凤肌肤上微渗汗珠,难耐地叹了口气。秦盼影轻轻拉着呼延凤的腰带,脸色泛红,柔声道:“凤……我要舔这里罗?” 第七卷 第十六章   文渊见两女举止越来越是亲昵,心中扑通扑通地直跳,不敢多看,转头向柳氏姐妹道:“两位姑娘到底要问什么,难道还不能问么?”   姐妹两人却又一同摇头。柳涵碧道:“不行,不行,还得等一会儿。”   但见呼延凤单掌支额,对着秦盼影微微点头,口中却不说话,只是轻声喘息。秦盼影一点一点地将呼延凤的裤子拉下,舌尖跟着向下蠕动。随着裤子一寸寸下移,呼延凤雪白的腰身更加玲珑分明,丰润的大腿微微颤抖,几点水滴沿着漂亮的腿内曲线流下。这幅景象,树上的文渊等人却看不清楚,因为秦盼影已从半蹲变成跪在呼延凤的身前,刚好遮掩住了重要部位。   秦盼影双膝跪地,左手扶在呼延凤腰际,上下抚摸,两片朱唇却对着她的下体,朝那乌黑草丛间的秘穴吻去。这对鲜嫩肉唇当然远比呼延凤透露娇喘的双唇敏感百倍,一吻之下,呼延凤发抖似地晃了晃身子,失声而叫:“啊、啊啊……影……影妹……”   一线闪亮的的爱液流过秦盼影的嘴边,透露着淫靡气息。秦盼影“啊”地轻叹一声,柔声道:“凤,今天湿得这么快……”   呼延凤低头轻喘,伸手摸摸秦盼影的头,手指绕着她的秀发,娇声道:“这些天忙着对付那些恶人,我们都没时间做,当然……当然快了……啊,影……影……呼、呵啊……”   只听“噗滋、噗滋”的声音间歇传出,却是秦盼影正努力吸吮着师姐蜜汁横溢的私处,喉头一颤一颤,边吸边饮了下去,神情陶醉无比,“唔嗯、唔嗯”的娇腻声音断断续续地夹杂其间。   文渊看得心头乱跳,心道:“呼延姑娘跟秦姑娘,居然做到这样……”   看着看着,只觉一股热血向下汇聚,裤裆间大感束缚。忽然之间,两条白嫩的小手臂搂住了他的颈部,一张俏丽的脸蛋接近他面前,却是柳蕴青。便在同时,柳涵碧也往他肩头靠来,脸庞与他相距仅有尺许。文渊一惊,自然而然地向后一仰,道:“你……你们?”   柳蕴青压低声音,悄声道:“文公子,你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吗?”   文渊道:“呼延姑娘跟秦姑娘?”   柳涵碧道:“当然啦。师姐她们常常这样做,看起来好快乐,好舒服的模样呢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偷偷问过掌门师姐,想知道这是什么事,可是掌门师姐却大骂我们一顿,罚我们跪了一天,还要我们不准对别人说她们这样做。文公子,这到底为什么?做这事情不好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我们也问过秦师姐,她一听就脸红了,也叫我们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她们做的事,可是还是不说这是什么事啊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想,师姐既然脸红,一定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的话,所以就想找你问问。可是师姐又不准我们说,只好带你过来自己看了。文公子,你就告诉我们嘛?”   只听呼延凤“啊”地呻吟一声,仰起了头,双唇似乎难以合拢,大声喘气,丰满的双乳急促起伏,将解开了的上衫推向两旁,胸前双峰美景毕露。但见秦盼影的舌头在呼延凤的私处秘缝上来回拂扫,极尽挑逗之能事,津液和淫水混在一起,弄得呼延凤股间泛滥成灾。那小巧的舌端又往她的阴唇之中伸去,拨弄着鲜润的嫩肉,似想品尝其中的滋味。呼延凤大声喘了几下,一手按住秦盼影的头,往自己私处压去,失神地叫道:“影妹,快、快来……啊,这样……再深一点……噢……啊……”   另一只手,则大力搓弄着胸前满是香汗的乳房,狂乱地抚摸、挤压,似乎全身都布满了放荡的气味。   文渊耳听呼延凤近乎淫荡的呻吟,没想到冷若冰霜的金翼凤凰,居然也有这样放浪的一面,心中震荡不已,又听柳氏姐妹娇声相询,脸上一派天真纯洁,反而更令他难以定神,支支吾吾地道:“这……这个……”   柳氏姐妹睁大了眼,等他说下去。   文渊被两女一望,脸上发热,心道:“这种事情,怎能对如此两个小姑娘说?何况呼延姑娘她们这样……这……这可不是正确举动。”   当下大力摇头,道:“不对,不对!”   柳蕴青道:“什么不对?师姐她们这样做不对么?”   文渊道:“自然不对。”   柳蕴青又问道:“为什么不对?”   文渊道:“两个姑娘行此敦伦之事,当然不……”   说到这儿,突然自觉失言,便即住口。便在这时,秦盼影依然尽心尽力地服务师姐,舌头已探入潮湿的幽谷中,来回搅动,啧啧有声。呼延凤的腰身阵阵扭动,呻吟声也变得极为娇柔:“嗯……嗯……哈……啊啊……”   柳涵碧眼睛霎了霎,道:“啊,原来如此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你是说,这事不该是两个女人做,应该是两个男人做么?”   柳涵碧道:“那也不对,两个女人不能做的事,两个男人多半也做不成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这么说来,定是一男一女罗,是吧?”   莫看这对镜里翡翠不通世事,文渊这一说,居然一点就通。文渊和这两个小姑娘紧紧靠着,谈的却是男女欢好之事,加上呼延凤和秦盼影的缠绵之声,不由得面红耳赤,心跳有如打鼓,心道:“还是快快离开的好。再待下去,要是我禁不起诱惑,对两位柳姑娘做出什么非分之想,那……那可太对不起她们了。”   柳蕴青见他不答,脸蛋更凑近了几分,嗔道:“喂,你说说话嘛,究竟对不对?”   文渊觉她口中气息吹在自己脸上,不禁心神荡漾,忙转过了头,却正好对上柳涵碧的脸庞。柳涵碧轻轻推着他的肩头,说道:“你就快说嘛,我们想知道这事好久了。”   文渊无可奈何,只得道:“是,是,就是这样。柳姑娘,我们可以走了罢?”   柳氏姐妹突然眼睛一亮,分从左右凝望文渊。柳涵碧道:“文公子,我们想跟你做做看。”   文渊一呆,道:“做什么?”   柳蕴青向下一指,道:“像师姐她们那样做的事啊。她们看起来这么愉快,我们也想试试那种感觉,你是男的,我们是女的,那不是刚刚好吗?”   文渊吃了一惊,推开两女,急忙后跃至另一横枝,道:“不行,不行!”   两姐妹见他如此反应,都吓了一跳。柳蕴青道:“怎么不行?”   文渊道:“这可……这可不是随便找人就能做的。事关贞节,两位姑娘怎能如此轻忽?”   柳蕴青面色疑惑,道:“我不懂……那该跟怎么样的人做?”   文渊道:“比如这一对男女是夫妻、情人,那就名正言顺。”   柳氏姐妹听了,面露喜色,跟着跃到他身边枝桠,紧依在他身旁左右。柳涵碧道:“那很简单啊,我们两个都嫁给你就好了。”   文渊这一惊更甚,道:“不成!”   柳蕴青道:“不然,我们当你的情人,或是你当我们的情人,那就名正言顺了,是不是?”   姐妹两人一齐仰望文渊,听他回答。   文渊大感头痛,眼见姐妹两人脸上并无勾引诱惑之意,确是天真得过了头,对一个初识男子,言语行为竟如此大胆。他正不知如何解释此事,却听秦盼影轻声惊呼,脸忽然离开呼延凤股间,用手抹了抹脸。只见秦盼影一张美丽的面孔上水光淋漓,便似刚刚洗过了脸,只不过用的是呼延凤的爱液。呼延凤伸手揉了揉下体,喘了口气,慢慢蹲下,道:“影妹……换我来了。”   秦盼影脸色羞红,娇嗔道:“凤,我还想喝……”   话没说完,已被呼延凤轻轻推倒,仰躺在地。呼延凤轻声道:“等一下再给你喝,我……我忍不住啦,让姐姐欺负一下。”   秦盼影惊声叫道:“啊,不要啦!凤,我……我今天受了伤……”   呼延凤柔声道:“我答应你不会太过火的。嗯……让我看看你的那里,脚打开来。”   秦盼影神色紧张,哀声道:“凤……”   呼延凤娇艳之极地笑了一笑,扯下秦盼影的肚兜,两人都已一丝不挂。   秦盼影颤抖着将双腿左右分开,两手抚摸着大腿内侧,闭上了眼,颤声道:“凤……我真的会受不了啦……”   呼延凤柔声道:“好妹子,别怕嘛,我们今天用小一点的。”   说着拿过斗篷,从里面取出了一颗蛋。这颗蛋的大小和一般鸡蛋甚为相似,但是蛋壳光亮异常,似乎不是鸡蛋,不知是哪一种鸟类所产。   呼延凤手指在秦盼影的私处戳了戳,伸到秦盼影嘴边,轻声笑道:“影妹,你也已经湿透了嘛,绝对没问题的。”  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她唇上一拂,将沾染的淫水抹在上头。秦盼影身子又是一颤,神情又是害羞,又是不安,轻声道:“凤!”   呼延凤抚摸了一下秦盼影的阴部,面露微笑,另一手将蛋的尖端往肉穴中塞去。秦盼影轻轻摆头,微带苦涩地叫道:“啊……”   那颗蛋被呼延凤缓缓往秦盼影体内塞去,溪谷中的泉水被挤压得不住外泄。秦盼影用力摇头,汗水一滴滴流了下来,神情苦楚,紧抓自己双乳,纤纤十指深陷肌肤,失声叫道:“够了、够了!啊、啊……凤……好了啦!我、我、啊、啊啊!”   呼延凤将那颗蛋塞入一半,这才停止,柔声笑道:“放好啦。影妹,舒服么?”   将手放开,那颗蛋却不掉出来,前半已紧紧嵌在秦盼影私处,被肉壁夹住,爱液从旁边流出。茂盛的黑草地中多了一个白色的蛋,显得极为奇异。秦盼影连声喘气,呻吟之声比呼延凤先前还要激烈,只差没哭了出来。   文渊在树上看到这幅景象,一口气差点透不过来,心道:“呼延姑娘居然想得出这种方法来代替……这……这实在难以想像。”   却听柳蕴青问道:“文公子,你说怎么样?我们当你的情人,就可以做了吗?”   两姐妹脸上一片期待,分别握住文渊的双手。   文渊本来对女子便硬不起心肠,此时心绪混乱,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拒绝,只道:“一来我不能当你们的情人,二来你们年纪太小,不该想这种事。”   心中忽然想到:“其实不然,师妹跟她们年纪相仿,也一样跟我……”   脸上不禁一红,暗道:“这是两回事,可不能混为一谈。”   柳涵碧一噘嘴,道:“谁说的,我们小是小,可也会做啊。”   一拉柳蕴青的手,道:“蕴青,我们做给文公子看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现在吗?”   柳涵碧道:“当然啦!舌头要伸出来喔,别让文公子以为我们什么都不会。”   姐妹两人一手搭着文渊双肩,另一手互搂对方纤腰,闭上了眼,忽然向前一倾,四唇交叠,在文渊面前吻了起来。拥吻之际,还发出“唔唔”的亲昵声音,朱红色的唇间,两条小巧的舌头互相抗拒着。   文渊吓了一大跳,只觉一颗心险些冲破胸膛而出,忙将两人分开,道:“别乱来!你……你们……谁教你们这样的?”   一说出口,立时了解:“定是她们偷看呼延姑娘后,自己学的。”   果听柳涵碧笑道:“师姐她们就是这样做啊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想学师姐那样,可是总学不来,又不是每次都偷看得到。我们想那样拿蛋塞进去,也是一下就破掉了。所以,我们才想跟你学啊,你一定会吧?”   文渊一听,更是头昏脑胀,连连摇手,道:“这个千万别学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把蛋放进去,也要由男人来吗?”   文渊一手按着额头,另一手又胡乱摇了摇,道:“蛋……跟蛋根本没半点相关!”   树上正议论纷纷之际,呼延凤低头吻了吻秦盼影的乳房,舔了一下红嫩的尖端,柔声道:“影妹,准备好喔。”   秦盼影眼神哀怨,细声道:“凤,小力一点……”   呼延凤在她双唇一吻,微笑道:“别担心,一定让你很舒服的。”   说着,呼延凤压上了秦盼影的娇躯,揉着她因喘息而摆荡如浪的双乳,指缝间挤出了白里透红的嫩肌。   “嗯、呵啊……”   秦盼影脣齿间娇声流露,脸颊酡红,双臂举起,也握住了呼延凤的乳房。两女身材都是成熟丰满,互相交缠之下,白嫩的肌肉美感十足,更是动人心魄。呼延凤腰枝扭动,与秦盼影下体相对,迎了上去,压迫那颗蛋更向深处。秦盼影娇躯剧震,叫道:“啊、啊!”   十指情不自禁地紧抓,呼延凤的一对美乳立时变形,左边乳头正好被秦盼影指甲所压,令呼延凤跟着呼叫出来,两女霎时间满身香汗,娇啼叠出。   呼延凤一吃痛,双手下滑,变成抱住了秦盼影。秦盼影也紧紧搂住她,两女互拥,腰身如蛇摆动,私处不住互相磨蹭,阴毛纠结,爱液沾染其间,那颗蛋却越来越往秦盼影秘洞中深入。秦盼影哀声道:“凤……啊啊……凤……我真的……不行啦……”   呼延凤吻着她的耳朵,轻声喘道:“进去得……很顺利啊……啊……嗯……好滑,好湿喔……影妹……”   那颗蛋在呼延凤缓缓挤压推送之下,竟不破裂,已有七分进了洞中,只是最宽最钝之处卡住了,似乎难以再进。秦盼影满头大汗,两对丰盈的乳房在拥抱中交互推挤,也尽是热汗,两女的乳头不时碰撞,你来我往,互不相让。   呼延凤突然做了起来,长发披洒,用力挺进腰部,双乳跟着激烈地晃荡。随着呼延凤的逼迫,秦盼影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含糊高亢:“不要、不要!啊……凤、你……你坏……啊啊……我……哈、啊、不行……”   呼延凤一边坐着挺腰,一边伸手在秦盼影丰乳上乱捏乱揉,断断续续地喘着:“影妹……都要进去了喔……”   秦盼影大力摇头,哭泣般地叫道:“痛……啊啊……啊、荷啊!”   但见秦盼影身子猛然一震,腰间奋力弹起,又即落下,躺在地上,缓缓扭着身体。呼延凤轻轻喘着气,露出满意的微笑,从秦盼影身上下来,横卧在她身旁,抚摸她的肌肤。那颗蛋却已不见踪影,竟是在刚才呼延凤一送之下,最宽之处通过秦盼影玉门,剩下的部分整个钻了进去,一颗蛋就此藏进了秦盼影的肉穴中。秦盼影微弱地呻吟着,声带呜咽,神情在痛楚之中,却带着几分舒畅欢愉。   呼延凤摸了摸秦盼影的私处,只见两片嫩唇圆圆隆起,里面自是充实无比。呼延凤在那耸起的红艳嫩肉上吻了一下,秦盼影登时浑身颤抖,惊声叫道:“啊、啊呀!”   塞得满满的秘穴里,汁液自裂缝汹涌而出。秦盼影用力抚按胸口,哀声道:“凤……别弄……”   呼延凤的手指轻轻点着微露白色蛋壳的肉缝,柔声笑道:“影妹,坐起来吧,下蛋了。”   秦盼影满脸通红,勉强翻过身子,双手小心谨慎地撑着地,从伏在地上变成跪着,双腿岔开,口中“嗯、嗯”地发出挣扎着什么的声音。   呼延凤微笑道:“影妹,出得来么?”   秦盼影脸红如火,汗水一滴滴从额头上滴落,腰间拼命用力。只见乌黑的阴毛之中,渐渐露出白色的蛋壳,伴随着大量淫水,缓缓滑出些许。   突然“啪”地一声,蛋壳受肉壁挤压太甚,只出来两分,已经破了,蛋黄、蛋汁漏了下来,蛋壳碎片却纷纷由内侵袭秦盼影。秦盼影颤声叫道:“啊、啊!”   身子向后一倒,无力地躺在地上。蛋黄和爱液混杂在一起,弄得私处一片黄稠稠的黏液。   呼延凤微笑着抱住秦盼影,柔声道:“影妹,你输了喔……下次,就该我先喝你了……”   秦盼影红着双颊,道:“你故意的……明知道我受伤了,还玩这个……”   呼延凤双唇迎上,堵住了她的话,一条腿伸到她股间,白皙的大腿摩擦着浑浊的秘处,也变得黄黄黏黏。两女翻滚拥吻,缠绵之中,又显得万般绮丽。   树上的柳氏姐妹看完全程,又望向文渊,脸色却带了几分红艳。柳涵碧轻声道:“文公子,拜托嘛,我们只要做一次看看就好了。”   柳蕴青也柔声道:“是啊……文公子,我们只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嘛。师姐她们能这么愉快,我们也想要啊,你就帮帮忙,好不好嘛?”   文渊心下怦然,眼前这对姐妹花年幼俏丽,纯真无邪,如此软语诉求,本来绝难令他拒绝,可是所求之事,竟是想尝试那巫山云雨之事,岂非匪夷所思?他看了呼延凤跟秦盼影上演的活春宫,虽然热血沸腾,难以按耐,却也不愿逞一己之欲,任意夺去两个少女的清白。   他深深吐了口气,镇定心神,心想:“这两位柳姑娘心地纯朴,对男女之情懵然不知。我若就此拒绝,难保她们不会去找其他男子,若被歹人诱骗,那可追悔莫及。可是我已经有了紫缘,有了小茵,有了师妹,上天之赐已经太甚,又岂能再和她们结下因缘?要跟她们说明这种事,也非三言两语所能交代,何况她们受了呼延姑娘、秦姑娘影响,只怕根本听不进去,无论如何也要尝试……”   想到这里,文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法子,略一思量,似也可行。他沉吟一阵,轻声道:“你们跟我来,先离开这里。”   柳蕴青喜道:“你答应了?”   文渊不置可否,只道:“先走就是了,别让呼延姑娘她们察觉。”   身形一掠,在枝叶之间飞快纵跃。柳氏姐妹轻功不及,怕追不上,连忙紧跟在后。 第七卷 第十七章   不一会儿,文渊已一路奔出林子,柳氏姐妹跟在后头,丝毫不慢。到得林外,呼延凤、秦盼影自然也不会察觉三人动静了。文渊停下脚步,一回头,姐妹两人随即跟到,停步之时,微微喘气,想是赶得急了,有点气力不继。柳涵碧抚胸深深呼吸几下,嗔道:“你跑这么快,也不拉我们一下。”   柳蕴青左右顾盼,道:“就在这里么?”   文渊点头道:“就在这儿。”   姐妹两人对望一眼,又一同望向文渊,脸上掩不住兴奋之情,好像要开始看什么有趣的把戏一样。柳涵碧道:“我们知道的不多,你要多教我们喔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要先怎么做?像师姐她们那样,先脱掉衣服吗?”   说着手已经放在腰带上,准备宽衣。   文渊急忙挥手制止,道:“且慢,且慢!有件事情,得先讲在前头。”   姐妹两人睁大了眼,不知他要说些什么。文渊道:“今天的事情,你们绝不能向别人提起。等你们再大些,呼延姑娘她们定然会教你们这事情,今天我只破例一次,以后我可不能答应了。”   柳涵碧嘻嘻一笑,道:“好啦,好啦,你快点嘛!”   文渊道:“你们答应了没?”   两姐妹一齐点头,异口同声地道:“答应!”   文渊听两人允诺,心头大定,微笑道:“那就好了。你们两个,哪一个来?”   柳涵碧奇道:“什么哪一个,我们两个都要啊。”   文渊摇头道:“不行不行。”   柳蕴青急道:“怎么又不行了?”   但听文渊说道:“这种事本来就只能两人来做,而且我刚才也说啦,只能破例一次。这两个人里,我当然是其中一个了,另外一个,就看你们决定要给谁了。”   柳氏姐妹呆了一呆,都微微皱起了眉头,认真地想了一想。柳涵碧道:“嗯,师姐她们每次做这种事,都是只有两个人的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这么说来,我们也只有一个人能跟文公子做了?”   柳涵碧面有难色,道:“似乎没错。”   柳蕴青眨了眨眼,歪着头想了想,神情变得十分难过,道:“不行啦,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   柳涵碧转头面向文渊,低声道:“文公子,能不能给我们反悔一下?”   文渊故作惊奇状,道:“喔,你们不想要了吗?”   柳涵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,急道:“不是,不是啦!”   文渊道:“那是什么?”   柳蕴青道:“你刚才说今天只有一次,能不能改成两次?”   文渊摇了摇头,正经地道:“这可不成,这种事做一次就很累了,怎么能做两次?反正你们有一人会了,再教另外一人就是了。”   姐妹两人神情着急,齐道:“就是不行啊!”   这对姐妹自小感情融洽,心神如一,虽是姐妹,彼此却不分长幼,外貌服饰、性格喜好乃至于武功路数、几乎没半点差别。有什么好吃的、好玩的,都是两人共享,碰到为难之事,也是姐妹一同处理,甚至于“当文渊的情人”也是两人一起。现下文渊这么说,姐妹之中势必有一人不能和文渊做“好舒服的事”两女无论如何也难以决定人选,登时叫了出来。   她们哪里知道,这正是文渊预料中事。他料想自己既然未必劝说得了姐妹两人,不如设法让她们自己打消主意。眼见两女果然无法做出决定,文渊心中暗呼:“好险,好险!若是这一着没用,那就难以应付了。”   当下顺水推舟地道:“这么说来,你们只要有一人不能做,另外一人也不肯做了么?”   柳涵碧踌躇道:“是,可是、可是……”   柳蕴青道:“今天不做,以后又没有机会了。文公子,你……你通融一下,跟我们两个都做一次嘛?”   文渊摇头道:“不可,不可!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   “唔──”柳氏姐妹轻轻咬着嘴唇,脸上一副不甘愿又丧气的模样。柳涵碧低声道:“算了,我们不做了。”   柳蕴青道:“不能跟涵碧一起,有什么意思?”   姐妹两人一齐深深叹了口气,柳涵碧道:“走罢走罢,文公子,我们回去等师姐她们。”   见到柳氏姐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,文渊心里不禁有点过意不去,但是若与这两个小姑娘有了这等亲昵关系,那可更是违背良心之举。文渊走上前去,说道:“柳姑娘,你们两位年纪尚轻,很多事情,日后自会明了,又何必急在一时?”   两姐妹一声不响地低着头,过了一会儿,忽然同时抬起头来。柳涵碧道:“这样好了,文公子,我们不做那件事,可是你要答应我们另一件事。”   文渊道:“什么事?”   柳蕴青面露娇笑,道:“这事很简单,只一下子就好了,也不会累,总没问题了罢?”   文渊不敢贸然答应,微笑道:“是什么事,总得先说清楚。”   柳涵碧抿嘴微笑,和柳蕴青互相对望一下,说道:“我们想亲你一下。”   文渊一听,心口怦地一跳,愕然道:“什么?”   柳蕴青道:“我们平常只有自己亲过,涵碧的嘴唇很软,很舒服,可是还没有吻过男人呢。文公子,只是吻一下,应该没什么罢?”   姐妹两人朝文渊靠拢过来,轻轻抱住文渊的手臂,两双期待的眼光又投向文渊脸上。   两个柔软的身躯紧依身傍,文渊忍不住心跳加速,脸上发热,定了定神,说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   柳蕴青小嘴一扁,道:“又不行么?”   文渊见两女神情只有三分气恼,却有七分失望,一时也不知如何推托,心道:“罢了,能够这样解决,对她们也不至太绝。紫缘、小茵、师妹,你们千万别见怪,这只是权宜之计。”   当下深深吸了口气,道:“好吧,只能一次。”   姐妹两人似乎学了乖,齐声道:“是一人一次喔!”   文渊苦笑道:“是。”   柳氏姐妹闻言,欣喜之情溢于言表,忽然便投在文渊怀中。柳涵碧轻声道:“你要抱住我们喔,像师姐她们那样,抱得紧紧的。”   文渊隔着层层衣物,也已隐隐感到两女肌肤的柔嫩,一听此言,更觉浑身火热,略一宁定,低声道:“好。”   双手分别搂住了两人纤细的腰身,可是却不敢用力。和一个这样年轻可爱的身体紧紧相贴,只怕已难以自制,何况此时共有两个?   文渊略一低头,见两女的脸颊微微透红,却非害羞,而是企盼引发的兴奋之情,纯洁无暇,有如璧玉,心中反而紧张了起来,心道:“这两个小姑娘如果不好好教导,当真遇上了歹人,那可是跟羊入虎口一样了。”   他心想两女恐怕又决定不出先后,当下决定自己速战速决,左手搂紧了些,让柳涵碧的身子向前一迎,吻了下去。柳涵碧嘤咛一声,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地飞快闭上眼睛,接着眨了一眨,缓缓阖上,身体微微颤动,双手滞涩地抱住了文渊的颈部。   一吻到柳涵碧的双唇,难以言喻的绝妙感受深深传入文渊心坎,那是带着少女樱唇的稚嫩,却又参杂几分撩人韵味。唇与唇之间伸出的小巧舌头,主动往文渊的唇间探来,潮湿而柔软,令人心动。无邪的少女却拥有诱人的技巧,文渊的心中一阵悸动,心道:“她们常常这么做,只是不知道诀窍何在。”   他与柳涵碧的舌头相缠,迎拒吞吐,不知不觉中,感到说不出的舒适,手臂紧抱,柳涵碧的胸部贴在他胸膛,软绵绵的小小双峰摩擦着,仿佛散发着微热的芬芳。   文渊突然心中一震,心道:“这种感觉,跟小茵好像啊。”   在他心仪的女子中,华瑄有如含苞待放的小花朵,无垢无暇;小慕容言语机灵,对他说话占尽上风,但是对他情致纯真,似是花儿初绽,稚气未失,另有一番可爱;紫缘经世事历练,却仍雅洁温柔,仿佛空谷幽兰。这对“镜里翡翠”对男女之情介于“一概不知”到“一知半解”之间,顿时令他想到小慕容对他初次的“处罚”情况不同,心态却似有些接近。一想到小慕容,文渊心情更是激荡,恍恍惚惚中,似乎便将怀中的少女当作了小慕容,吻得越发投入。   “啊、啊哈……”   柳涵碧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,勉强地从热吻中挤出些许叹息。文渊离开那两片可爱的唇,心中一阵迷乱。但见柳涵碧的脸颊红到了耳根,眼神中透着迷惘之情,喘着气,似乎只想倒在文渊的怀抱里,半点力气也没有了。   文渊侧过头来,只见柳蕴青水汪汪的眼睛颤动不定,脸蛋却娇艳如火,似乎她们姐妹两心生感应,对柳涵碧的心境感同身受。柳蕴青低声道:“怎……怎么样?”   柳涵碧失魂落魄地摇摇头,轻声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觉得……嗯……说……说不出来……”   柳蕴青眼睫轻轻眨动,手掌按着心口,低声道:“文公子,换……换我了?”   不等文渊回话,已往文渊唇上靠近。文渊心情尚未平复,见到那两片朱红,不觉右臂一紧,拥过柳蕴青的身体,跟着在她唇上一吻。   柳蕴青娇躯一震,随即变为小小的起伏,“唔嗯……呣……嗯……嗯嗯……”   低微的娇声口齿不清地从两人唇间漏了出来。姐妹两人的唇舌,同样的湿润温软,如带馨香,文渊接连品尝,不由得如痴如醉,心弦一乱,双手不由主地轻轻抚摸着两女的后腰。柳涵碧、柳蕴青第一次接受男人的爱抚,虽然隔着衣衫,文渊也只是不经意地轻抚,但是那种感受,毕竟与姐妹两人探索琢磨时的动作大不相同,霎时之间,好似有一股热流从腰上急窜而至。   “唔……”   在热吻之中的柳蕴青只能发出隐约的呻吟,伏在文渊胸侧的柳涵碧,却已清清楚楚地叹息出来:“啊、啊呵……”   她抓着文渊的衣服,想要纾解一下身体中那股火烧一般的奇异感觉,但是文渊正与柳蕴青紧紧相吻,对柳涵碧的轻微拉扯竟没察觉。柳涵碧茫然若失,呆了一呆,轻柔地摸着文渊的颈侧,忽觉一种莫名冲动驱使,朱唇便往他颈上吻去。   文渊感到颈边传来一阵柔嫩的吸吮,一时之间,灵魂似乎也为之颤动,左手不禁用力一抱,手指在柳涵碧的背上来回滑动,跟柳蕴青的唇与舌渐渐分开,一条银丝随之轻轻拉开。柳蕴青似乎神魂飘荡,只是喘气,一句话也不说。柳涵碧不自觉地吻着文渊的脖子,忽然感到大腿碰到一件硬物,不经意地动了一下。   文渊正觉意乱情迷,忽然身子一颤,一股强烈的刺激霎时间传遍全身,登时醒觉,脸上一热,轻轻放开了手,让两女能离开他身子,说道:“已经说好了,只能到这样。”   他接连拥吻着两个俏丽少女,受此诱惑,裤裆中早已奋发而起,被柳涵碧一碰,顿感热血翻腾,却也清醒过来,自觉失态,连忙克制,心道:“惭愧,惭愧!差点儿便忍受不住。”   柳涵碧和柳蕴青正沉醉在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受中,听得此言,登觉怅然,无奈地点了点头。姐妹两手牵着手,似乎感到心跳越来越厉害,脸上一片红晕,都觉身体发热,却不知缘由,怔怔地看着文渊。柳涵碧小声地道:“谢……谢谢!”   柳蕴青轻抿嘴唇,肩头仍在微微起伏,极轻极轻地说道:“文公子,我们……我们……以后还可以再吻你吗?”   文渊眼见两女羞赧神态,更显娇艳,不禁有些心猿意马,连忙转过头去,别说啦,你们……你们快回去,我想在这儿休息一下。”   柳氏姐妹还想再说什么,却又不知该说什么,红着脸,一齐点了点头,牵着手远远奔开,奔出一阵,同时停步,回头望了望文渊,又飞快地去了。   文渊目送两女远去,心中波涛才慢慢定了下来,唇边似乎仍留有两姐妹遗下的幽香。他出神半晌,暗想:“这两位姑娘若又来找我,那该如何是好?我对她们这样,实在愧对紫缘、小茵跟师妹了。回去之后,我得跟她们说明清楚,让她们知道男女之情,并非随兴而起的苟且之事。”   随即一想:“话是这么说,然而刚才我若把持不住,说不定真要发生苟且之事了。总是我近来思念太甚,以致于心神不定。紫缘的安危尚未得知,小茵跟师妹也下落不明,我怎么可以受此困惑?”   想到三位爱侣,文渊心思顿明,大力摇了摇头。   他思虑清楚,正要踏步回去见向扬等人,忽听一旁树上传出枝叶沙沙之声。文渊立时警觉,循声望去,但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快跃向另一株树去,便要隐入林中。   文渊见那身影熟悉之极,胸口仿佛陡然受了重重一击,心中闪过一个念头:“是她?”   脚下急奔,几个起落,赶到那人身后,再一窜,到了那人前头。文渊停下脚步,立刻转过身子,一瞧那人面貌,但见她容颜俏美,体态娉婷,赫然是多日来杳无音讯的小慕容。   文渊大喜过望,伸出手去,叫道:“小茵……”   小慕容却把头一甩,避在一旁,哼了一声,眉宇间尽是气恼之意。 第七卷 第十八章   好不容易找到苦无下落的小慕容,却受到这样的回应,文渊不禁一怔,道:“小茵,怎么了?”   小慕容仍是不看着他,双手叉在胸前,气鼓鼓地站在一旁,大声叫道:“什么怎么了?你管我怎么了?你去管那两个小姑娘就好了!”   说完长发一甩,转身就走。   文渊大吃一惊,霎时间冷汗直冒,心中登时明白:“啊呀,糟了!我跟柳姑娘她们……小茵都看到?”   眼见小慕容头也不回地走开,文渊急忙飞步追赶上去,道:“小茵,你先别生气,刚才那是……”   小慕容猛地停步转身,怒气冲冲地叫了出来:“是什么?还会是什么?你……你跟她们又搂又抱的,还……还吻她们,这样亲热!”   怒骂声中,小慕容肩头一颤,眼神中透出了气苦之色,眼眶中泪水滚动,几乎便要哭了出来。   文渊从未见过小慕容生这么大的气,不禁吓了一跳,见她神情凄楚,顿感心如刀割,浑身冰凉,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,呆呆地站在当地。   却见小慕容身子微微颤抖,伸手在眼前抹了抹,终于哭了出来,雪白的手掌上沾了一片晶亮的泪痕。文渊更加慌了,想要上前安慰解释,却又不敢碰她身子,怕她生气,心道:“小茵只道我跟两位柳姑娘有了私情,所以这样伤心气愤,我……我该怎么说才是?”   小慕容呜呜咽咽地啜泣着,哭叫道:“你说过的,你说不会喜欢其他的姑娘了,可是……可是你……你又这样!你把我当什么了?把华家妹子当什么?把紫缘姐当什么?”   文渊听得心惊胆颤,只想赶紧解释误会,低声道:“小茵,你先别激动,刚才……”   小慕容一顿脚,哭着叫道:“为什么我不能激动?我……我到处找你,结果你却在跟别的姑娘动手动脚,这算什么?我,我……”   她说着说着,泪水直流,忽然脚下一软,坐在地上,抱着膝盖低泣。   文渊跟着坐了下来,心神大乱,难受之极,心道:“都怪我意志不坚,若是我直接拒绝柳姑娘她们,小茵也不会这样难过。可是,我……我的确没有变心,绝对没有!”   他看着小慕容伤心落泪的模样,心里越来越是歉疚,不敢正视小慕容,低着头说道:“小茵,对不起,我……我想你不会听我解释,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消气……”   他停了一停,不闻小慕容有所反应,仍是抽抽噎噎地哭泣,心中忐忑,又道:“刚才的事,是我的错,任你怎么骂都可以……可是,你……你别再生气了,我看了真的好难过……”   忽听小慕容的哭声顿了一下,似乎声音在喉咙卡住了,有点古怪。文渊微觉奇怪,抬起头来,说道:“小茵?”   只见小慕容背对着自己,肩膀轻轻上下震动,却和刚才哭泣的颤抖有点不同。文渊斜着身子往她侧面张望,小慕容脸庞便往反向轻轻一转,却仍望见她嘴角有些上扬。文渊突然想起一事,倏地伸手去按小慕容肩头。   便在此时,小慕容飞快转过身来,轻轻搂住文渊脖子,右手在他后脑杓拍了一下,笑嘻嘻地道:“怎么样,骗到你了吧?吓了一大跳哦?”   脸上虽仍带着泪痕,却是笑靥如花,娇艳可喜。   文渊“啊”地一声呼了出来,叫道:“小茵,你──!”   小慕容嫣然一笑,道:“什么啊?”   文渊睁大了眼,道:“你……你在耍我?”   小慕容眨眨眼睛,笑道:“你说呢?”   文渊脑中混乱一片,摇了摇头,望望小慕容,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,叫道:“你……你没在生气?”   小慕容笑吟吟地耸了耸肩,道:“还好啊,从头到尾我都看到了。”   文渊愕然道:“什么从头到尾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从你跟那两个小姑娘跑到这儿开始,看到刚刚为止。”   文渊呆了一呆,道:“那……那你全部看到、听到了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当然啦,好玩得很呢。你太好说话了吧?就这样被两个小丫头逼得献吻?”   文渊愣了半晌,道:“这么说来,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?”   小慕容眼珠子转了转,笑道:“还有什么我没看到的,值得解释的事么?”   文渊茫然不知所措,道:“也就是说,刚才你哭成那样……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挺逼真的吧?再哭一次给你看?”   这一下角色互换,变成了文渊大大的不高兴,瞪着小慕容,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小慕容笑道:“好不容易见面了,开个小玩笑嘛。喂,生气啦?”   文渊道:“当然了,被你耍得团团转,能不生气么?我……我还以为你真的误会了,害我担心得要命……”   小慕容抿嘴微笑,娇声道:“喂,你这样说有点过分喔,要是我真的生气,还不是你害的?”   文渊道:“为什么?”   小慕容俏眉一扬,道:“再怎么说,你的确吻了那两个姑娘啊,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,这就够让人生气啦。现在到底是我该生气,还是你该生气呢?”   文渊想了一想,看着小慕容捉狭的神情,不禁啼笑皆非,说道:“好罢,就算我错,我不生气啦。”   小慕容微笑道:“真的?”   文渊笑道:“看到你平安无事,我本来是很高兴的,就算你这样胡闹一下,我还是很高兴。”   小慕容脸上一红,略带腼腆地笑了笑,说道:“花言巧语!你刚刚跟那两个姑娘亲热成那样,说不定……”   文渊道:“说不定?”   小慕容古里古怪地一笑,道:“说不定你是以退为进,假装为难,其实想把她们两个慢慢骗过来,对不对?”   文渊吓了一跳,叫道:“小茵,这可太冤枉人了,我怎么会这样?”   小慕容小嘴一噘,道:“谁说不会?你吻她们的时候,表情那么温柔,我在旁边看着,心里好不是滋味。”   文渊耳根一热,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我觉得她们的感觉跟你有点像。我抱着她们的时候,心中一直想着你。”   小慕容脸蛋微红,心中怦地一跳,低声嗔道:“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谎,原来你还满坏的,想哄我啊?”   文渊连忙摇手,道:“不是,不是!我真的是想着你……”   话没说完,小慕容却伸手按在他嘴唇上,轻声说道:“不必说啦,你现下不必想我,我……我就在这儿啊。”   文渊心神一荡,望见小慕容樱唇微启,带着一丝取笑之意,情不自禁地搂紧小慕容,轻轻执开她的手腕,往她唇上吻去。久别重逢之吻,带来的感受难以言喻,小慕容的身体似乎顿时软了下来,慵懒地倚在文渊身前。两人的唇间歇地触碰,柔缓的动作,却使两人的灵魂温馨地缠绵着。   依依不舍地吻毕,小慕容羞涩地笑了一笑,低声道:“跟用想的比起来,怎么样?”   文渊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,微笑道:“没法子相比。”   小慕容斜着头,柔声道:“如果可以,我好想再跟你吻久一点……不过我得先离开一下,等一下再来找你。”   文渊道:“怎么了?”   小慕容微笑道:“要把华家妹子带过来啊。”   文渊一听大喜,叫道:“师妹跟你在一起?”   小慕容点点头,道:“不过,紫缘姐她……”   脸色忽转黯然,轻声道:“你大概已经知道啦。我……我没能保护好紫缘姐……”   文渊拍拍小慕容的头,道:“别太自责。你先带师妹过来,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。现在师兄也在这里,我们大家合力,总要把紫缘救了出来。”   小慕容用力点头,道:“大哥也在附近,我去把他也找过来。”   文渊奇道:“咦,你也见到慕容兄了?”   小慕容笑道:“当然见到啦,还有巾帼庄的蓝姑娘。如果不是见到大哥,我怎么知道你会往这里来?”   说着站起身来,道:“你就先去跟云霄派的那些姑娘会合罢,可别再跟她们……”   说着眼珠转了转,笑道:“要是给我或华家妹子看到了,你就等着瞧罢。”   文渊笑道:“不敢,当然不敢。”   小慕容嘻嘻一笑,转身去了。   待得小慕容的身影远远消失,文渊仰天远眺,低声道:“小茵跟师妹都找到了,紫缘……紫缘啊,你在哪里?” 第七卷 第十九章   他伫立半晌,回身往云霄派诸女聚首处而去。这时呼延凤、秦盼影也已回来,两人脸上神色如常,全无半分异状。文渊想起两女在林中亲昵欢好的情景,不禁朝她们望了一眼,心道:“呼延姑娘跟秦姑娘都是云霄派的人杰,若非亲眼所见,谁能相信她们竟然有此癖好?”   呼延凤见到他目光扫来,脸上神情登时微变,还瞪一眼,说道:“看什么?”   文渊嗯了一声,拱手微笑道:“没有什么,呼延姑娘雅量海涵,不生在下的气,在下甚是感谢。”   呼延凤哼了一声,偏过头去。   秦盼影微笑道:“文公子太客气了,敝派上下承蒙公子相助,尚未答谢,怎敢对公子无礼?师姐刚才略有失态,才该请公子见谅呢。”   文渊见她启唇发语,唇如红玉,齿若含贝,脑海中不由得联想到她为呼延凤舔舐肌肤时的动作,心中突地一跳,略感慌乱,一时不易回话,随口应了一声。秦盼影察觉他神态有异,心中有些奇怪,却绝未想到自己跟呼延凤缠绵的情景,都给文渊看在眼中。   向扬说道:“秦姑娘,方才尚未说完夺香宴之事,现下还要请教。”   秦盼影道:“这个自然。”   当下众人席地而坐,听秦盼影说出一段缘由来。   那“夺香宴”乃是武林中贪花好色之徒所发起的一桩恶事,每隔一年举办一次,由主人发出请帖,上书时日地点,与宴之人,至少必须携带一名女子,在筵席之上供人淫乐。众宾客可各自商议,跟他人交换女奴奸淫,或有容姿出众的美人,便由各人逞技争夺,所谓“夺香”即是指此。多年以来,夺香宴上失身受辱的闺秀侠女,也不知有多少,不是沦为他人泄欲的奴婢,便是羞愤自尽,少数得以逃脱的,也耻于现身于江湖。   夺香宴上万恶汇聚,江湖上名门正派的人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,几次群起而攻之,却都无功而返。一来夺香宴主人发帖隐密,若非个中常客,难以得知何时何地举办,二来宴上多有邪派高手,倘若前去声讨者势单力薄,多半当场便送了性命。若然聚众攻伐,难免引人注目,武林中一传开,主人立即发帖改换地点,经常令前来阻挠者扑了个空。   主办夺香宴的主人共有三大势力,每年一次轮替,分别是“罪恶渊薮”四非人之首寇非天、滇岭派掌门白超然、云霄派东宗掌门“万里飞鹏”程太昊。罪恶渊薮、滇岭派本来声名狼藉,倒还罢了,云霄派却是武林名门之一,程太昊自言与寇、白二人合作时,在武林中登时掀起大风波。   却说十多年前,云霄派东西两宗本来相安无事,同居西域天山比翼宫中。云霄派创派祖师原是一对情侣,因为分属不同门派,两人的尊长却又互相敌对,不许两人来往,无可奈何之下,索性远赴西域,隐居天山,日后武功渐进,终于开创了云霄派。云霄派立派百年,东宗收男弟子,西宗收女弟子,各传夫妻俩人的绝艺。历来两宗门徒时常有人结伉俪,子女又入云霄派中。连传数代下来,却在东宗掌门传到程太昊时出了问题。   程太昊继任掌门时,只不过二十来岁,却已尽得东宗武功真传,轻功掌法并称深湛,得了“万里飞鹏”的称号。但他武功虽佳,却始终不及当时的西宗掌门陆曼灵。陆曼灵年纪较他为轻,算是他的师妹,他不甘在武艺上屈于一个女子,几年修练下来,常向陆曼灵挑战,切磋武艺,但每次交手,只觉差距越大,心中暗恨,心想:“东宗武功招数雄猛勇健,西宗的武功繁复奥妙,应该各有所长,何以我总是无法胜过陆师妹?祖师传艺之时,定是偏心爱妻,多传了珍异武功,以致于我东宗堂堂丈夫,竟胜不过西宗的姑娘家们,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?”   陆曼灵对程太昊却甚是佩服,心想:“东宗的武功重在内功根基,内力不到,威力显不出来,日后内功有成,却是威力无穷。程师兄年纪轻轻,居然已经这等厉害,再过十年,我的招数再怎么变化,怕也胜他不过了。云霄派有这样的人才,也对得起两位祖师了。”   她倾慕程太昊练功刻苦的狠劲,慢慢爱上了这个东宗的师兄,终于有一日私下向他吐露了情意。   美人倾心于己,程太昊惊喜之余,忽然起了一个念头:“我若跟陆师妹结成连理,说不定便能哄得她将西宗武学的秘要说给我听,日后东宗弟子必可声威大振,不再屈于西宗之下,岂非大妙?”   当下也接受了陆曼灵的情意,不久两人便在比翼宫成亲。   婚后程太昊常向陆曼灵问起西宗的武功精义,陆曼灵本来不肯多说,但是程太昊甚有耐心,出尽花言巧语,平日固然极尽恩爱,床第之事也是使出浑身解数,每每令娇妻失魂落魄,如欲登天。久而久之,陆曼灵禁不起丈夫的调情哄骗,又想两人本是同派弟子,如今又有白发盟约,同他说些武功要诀,又打什么紧?不出两年,西宗的武功尽在程太昊掌握之中。   程太昊既得西宗绝学,与东宗武功交相参悟,修为大进,婚后三年,已经胜过陆曼灵的功力。程太昊大喜之余,渐生骄纵之心,对西宗的女弟子时常出言不逊,有所轻侮。陆曼灵知道了,对程太昊表示不满,程太昊却置之不理。陆曼灵甚为气恼,当晚程太昊有意求欢,便加以回绝。这却又惹怒了程太昊,心道:“我程太昊堂堂男子汉,还要看你这婆娘脸色?以前我打不过你,现下瞧你还能怎样?”   当晚硬是制住了陆曼灵,故意把她压在窗边,从背后猛力进攻她的身体,让她的呻吟声传出房外。深夜之中,不少东、西两宗的弟子都闻声至窗外远远偷看,见到陆曼灵赤裸的上半身在窗外摆荡,双乳在程太昊掌中揉搓变形,西宗掌门的矜持尽失,变成了一个任凭夫君取乐的少妇。   陆曼灵受到这样的羞辱,既感伤痛,复觉无颜担当西宗掌门,次日便将西宗掌门之宝金翅刀交还西宗一名长老,自己不告而别。程太昊知道了,带领三名师弟四下搜查,在天山山脚十里处将她追上,动手把陆曼灵制伏,四人竟轮流将她奸淫至死。程太昊发了狠,决定一举吞并西宗,将所有女弟子都变为东宗的女奴,一吐少年时不敌陆曼灵之怨气,当下回到比翼宫,率领东宗弟子进攻西宗。西宗此时尚有三位长老,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妇,武功极为精湛,却都死于程太昊的手下。   陆曼灵的一名师妹知道西宗无人能敌程太昊,眼见西宗将要一败涂地,不愿一众年轻女弟子受辱,危急之时,将金翅刀和西宗的武功秘笈带在身上,领着二十多名后辈少女逃离天山,朝南方逃去,藏在一处深山之中。二个月后,这女弟子带着两个少女偷偷重返天山,才知东宗已然远走中原,比翼宫仍然存在,却是遍地尸骸,都是在两宗大战中丧生的弟子,许多女子腐烂的尸身上衣衫破碎,显然生前都遭受惨酷的奸淫。   这名女弟子伤痛之余,安葬了同门的尸骨,回到深山之中,将金翅刀和西宗所有秘笈传给陆曼灵的大弟子,亦即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呼延凤,督导后一代的年轻弟子学艺,要她们记住东宗叛变的血仇,日后必报。数年后,这名女子去世,呼延凤带领师妹们重回比翼宫居住,又在宫中密室得到不少西宗武学的要旨,武功又有所精进。   这时程太昊率领东宗在中原大逞威风,一举挑了三个赫赫有名的大帮派,“万里飞鹏”之名震动江湖。他名声既响,更是不可一世,竟与白超然、寇非天创下夺香宴,俨然统领江湖邪门,与当时龙驭清接掌的皇陵派互别苗头。   这一年的夺香宴,正是由程太昊举办。他早知云霄派西宗又在天山重起,只是料想众女都是年轻女子,有何作为?虽想派人前去捉拿众女前来淫乐,但天山路程遥远,也就不想多费力气,专在中原掳掠美女便了。直到西宗“百灵鸟”白月翎因事前来中土,不慎落入四非人手中,呼延凤率众来救,欲将新仇旧恨一起算清,程太昊这才派出卓善等人前来迎击,打算擒拿西宗诸女。   云霄派东西两宗的争斗,向扬跟文渊都是初次听闻,听秦盼影说罢,心中均起感叹义愤。向扬骂道:“这程太昊如此可恶!”   文渊叹道:“这位陆前辈遇人不淑,实堪警世。那程太昊心肠歹毒,陆前辈若能及早察知,也可免了如此不幸。”   却听呼延凤哼了一声,冷冷地道:“男人心地狡猾残忍,难道还少了?师父用命换给了我们这一个教训。哼,谁知你们又是什么样的人,却来装模作样?”   向扬本来对呼延凤的态度甚感不满,但听了秦盼影的述说,对于呼延凤的言行也就谅解了不少,此时也不抗辩,心道:“我是什么样的人,我自己知道、婉雁知道,也就够了,何必多说?”   文渊说道:“秦姑娘,那程太昊将在何处举办夺香宴,可有眉目?”   秦盼影面有难色,道:“他们行事隐密,至今我们尚不得讯息。东宗的根据地位在崂山,我们正打算前去打探,应可得到一些消息。”   话才出口,忽听一人声音远远传来,说道:“不必那么麻烦了!”   这句话在众人耳中清楚明白,黑夜中却尚未现形。   文渊心中一喜,提气叫道:“慕容兄,是你到了?”   只听那人说道:“废话,除了我还有谁?”   只听另一个娇嫩的声音笑道:“大哥,还有我们啊。”   那男子骂道:“你这话更加是废话!我是说说话的人,又不是过来的人。”   说话之际,四个人影飞快奔来,当先一个是慕容修,后面跟着小慕容,再后面则是华瑄跟蓝灵玉携手奔来。   华瑄远远见到文渊,心中狂喜,放开了手,加快脚步越过大小慕容,叫道:“文师兄,文师兄!你……你在这里,你真的在这里!”   文渊站起身来,华瑄正好投在他怀里,如带呜咽地叫道:“文师兄!我……我想死你了!我、我、我……”   文渊心里无限欢喜,拍拍她的背,柔声道:“师妹,师妹,我也想你!你没事罢?”   华瑄把头在他怀里不住磨蹭,哭叫道:“啊、啊──文师兄,我好怕看不到你了!我……我……啊、哈、我……”   小慕容奔将过来,笑道:“这不是看到了吗?”   向文渊一眨眼,笑道:“妹子,你别哭啊,待会儿我告诉你一件事,包准你马上想打你文师兄两巴掌。”   文渊脸上一红,生怕小慕容要当众说出柳氏姐妹之事,连忙道:“小茵,你……你可不能随口乱说。”   小慕容霎霎眼,拉过华瑄,笑得甚有调侃之意。   苗琼音道:“向公子,那位是你跟文公子的师妹啊?”   向扬微笑道:“是,她叫华瑄。”   苗琼音向华瑄看了一看,笑道:“好可爱喔,向公子,你们师兄妹三个都是……嗯……”   一时想不出什么词语形容,歪着头想了想,微笑道:“都很好!”   向扬一听,错愕之际,不禁甚感好笑,只得点点头道:“多谢,多谢。”   呼延凤朝慕容修一望,冷哼一声,慢慢转过头去。秦盼影不知他是何人,上前拱手道:“这位公子可是复姓慕容?敢问公子大名?”   慕容修道:“本大爷是大慕容,名字就不必说了!”   朝蓝灵玉一指,道:“这位是巾帼庄三庄主,你有什么话,跟她说去,我可懒得多说。”   竟不再理会秦盼影,走到文渊身边,道:“小子,你打算上夺香宴去,是不是?”   文渊道:“正是,请慕容兄指点。”   慕容修嘿嘿一笑,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张帖子,道:“程太昊送来一张请帖,想去,就跟我来罢!”   此言一出,众人尽皆愕然。呼延凤陡然回身,怒喝道:“你有夺香宴请帖?你……你也是个罪大当诛之人!”   斗篷一抖,金翅刀闪闪生光。慕容修冷笑道:“那还用说?不过本大爷不屑这种狗屁宴会罢了。白超然、寇非天的帖子我也接过,还没去过一次。嘿嘿,这次似乎非去不可,程太昊能请到我大慕容,旁人可要说他面子不小啦。” 第七卷 第二十章   呼延凤又哼了一声,双目盯着慕容修,见他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容,心中大感厌憎,一振斗篷,转过身去。   文渊说道:“慕容兄,你打算前去赴宴?”   慕容修道:“谁想去这种鬼玩意?只不过大爷我受人之托,要去大闹一场,你这小子偏偏又丢了女人,两件事并做一件办罢了。”   文渊甚感好奇,道:“受人之托?是什么人?”   慕容修忽然诡异地笑了笑,道:“这就不好说了。”   文渊心里更是奇怪,一望小慕容,见她笑嘻嘻地向自己眨眨眼,瞧来是清楚内情,只是不好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而已,当下也不多问,说道:“那么就由慕容兄引路,带我们往夺香宴去了?”   慕容修嘿嘿一笑,道:“带这一大群姑娘?那可不成。你知道夺香宴是怎么一回事?带这些小姑娘去,那是摆明推她们进火坑了。文渊,向扬,你们自己带着一个姑娘去,加上我跟蓝三庄主,一共六个人去便了。”   文渊一想:“云霄派的各位姑娘大多年轻,武功不够纯熟,要是失陷在夺香宴上,那就糟糕之极,慕容兄这样考虑,也是有理。”   当下朝向扬道:“师兄,你也去吗?”   向扬道:“既然有慕容兄出马,事情已好办得多,我便先不与你同行了。待我等到婉雁,倘若夺香宴之期未到,将她安顿好后,我再赶去助你。”   文渊点点头,道:“原该如此,应当先顾好赵姑娘才是。”   骆金铃见到蓝灵玉跟着慕容修过来,心中暗自危栗,压低了帽缘,生怕被她认出。她曾在巾帼庄中进行反间,虽然在被杨小鹃识破后便即离开,没再跟蓝灵玉照过面,但是若蓝灵玉对她尚有印象,身分立时暴露,当下一句话也不说,暗暗观察蓝灵玉。却见蓝灵玉神情不定,瞧着远方,不知怀着什么心事。   向扬却想起自己曾答允帮骆金铃投入巾帼庄,当下走上一步,说道:“蓝姑娘,贵庄另外三位庄主,都已回巾帼庄了么?”   蓝灵玉似从梦中惊醒,身子一晃,呆了一呆,才答道:“是。”   向扬一指骆金铃,道:“这位姑娘希望能入贵庄门下,待在下私事处理妥当,便要前去拜访。不知贵庄可有什么规矩,是否能容这位姑娘投奔?”   蓝灵玉本来该与石娘子等一同回巾帼庄去,因为途中起了些变故,这日随慕容修同行,心中本已徬徨不安,思绪纷乱,听了向扬说话,也不能静心想上一想,一时竟怔怔地答不上来。过了一会儿,才道:“这……也没有什么规矩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   脸上突然微微一红,道:“对不起,向兄,我……我拿不定主意,应当是不打紧的……你就尚巾帼庄去吧,让大姐来决定得好,我……我……”   向扬、文渊素知蓝灵玉行事干脆爽快,今日见她神态大异寻常,说话还吞吞吐吐,心里都大感疑惑,却也不便多问。向扬一抱拳,道:“既然如此,那么在下先走一步了。”   当下招呼骆金铃过来,两人并肩离去。   此时天将破晓,东方云际渐露曙光。呼延凤和苗琼音身上的斗篷闪耀金光银辉,绚丽夺目。华瑄说道:“文师兄,我们什么时候去救紫缘姐姐?”   文渊略一沉吟,朝慕容修望去。慕容修一扬手中帖子,说道:“八月十五,东海海外红石岛。现在出发差不多了,要走现在就能走了,麻烦的事可还多着!”   柳氏姐妹突然并肩而出,一齐伸手指着慕容修,一人叫道:“慢点,慢点,你说文公子只能再找一个人去,那我们不就不能去了?”   这是柳蕴青。另一人也叫道:“是啊,是啊,怎么可以这样!”   那自是柳涵碧了。   慕容修双眉一挑,一看文渊,嘿嘿笑道:“小子,这两个小丫头跟你什么关系?”   文渊脸上一热,心道:“哪有什么关系?”   急忙摇了摇头。慕容修道:“夺香宴上全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色鬼淫贼,你我两人去踩场子,倒还不算什么。这两个小丫头武功不好,偏偏生得又美,要是去了夺香宴,第二天要还回得来,八成也不是处女了,去了岂不是自己害自己?”   猛听“刷”地一声,呼延凤展开金翅刀,怒声喝道:“大慕容,你胡说什么?”   慕容修斜睨呼延凤,冷笑道:“你也一样,最好别去夺香宴。我说要带一个女人去,那是规矩如此,不得不然,否则就得一路杀进去。杀的要是都是高手,那也痛快,但若一堆下三滥杂碎也来碍手碍脚,那我还得花时间多擦几遍剑上的污血,烦人得紧。就我看来,除了我家小妹,这儿没一个女的有本事上夺香宴,还能安然离开的。”   呼延凤朝他怒目而视,又转头望着蓝灵玉,道:“蓝三庄主也是?”   慕容修道:“自然也是。”   呼延凤脸色一沉,道:“那么你却要带她去,是何用心?”   慕容修哈哈大笑,道:“我带她去,当然会好好保护她。文渊那小子带的姑娘,却未必保护得了。”   忽见金光闪烁,金翅刀双翼齐扬,呼延凤朝慕容修戟指喝道:“大慕容,你别太狂妄,你以为你当真厉害得很吗?”   慕容修笑道:“那当然!”   呼延凤怒火更盛,脚下一冲,便要上前出手。秦盼影连忙拉住她,道:“师姐,别激动。”   文渊心道:“云非常的武功已经领教过,寇非天想必更加厉害。那程太昊、白超然自然也非易与之辈。这夺香宴,师妹是不能去的了,小茵行事机警,确实最适合同我前去。”   当下道:“小茵,那么你就跟我去红石岛赴夺香宴,这几天,师妹就先跟这几位云霄派的姑娘在一起。”   华瑄微微噘嘴,拉着文渊的衣角,低声道:“好不容易见面了,又要分开?文师兄,你也带我去嘛!”   文渊正色道:“师妹,这可不是开玩笑的,对方高手如云,行事又残忍诡秘,我未必照顾得了你们两个,要是有了什么闪失……”   一见华瑄脸上难过的神情,心中不禁一软,却也不能答应,柔声道:“……我怎能担当得起?我没有好好保护紫缘,害得她身处险境,已经是极大的过错。要是你们再有人遭到危险,我……我真的是罪不可赦了。”   华瑄虽然思念文渊,不愿才刚见面,不旋踵又要分离,但也知文渊所言确是实情,不禁黯然幽叹,低声道:“要是我武功再好一点,紫缘姐姐就不会被捉走,现在……现在我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啦。”   小慕容拍拍华瑄的肩,轻声道:“妹子,别这样说嘛,我也有疏忽。总之,我们一定会把紫缘姐救出来,你也别想太多,得振作起来才是啊。”   忽然间,文渊想起一事,道:“是了,小茵,师妹,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,紫缘怎么会落在四非人手里的?”   小慕容摇摇头,叹道:“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,我……我觉得好像被人耍了。”   文渊心下不解,道:“怎么说?”   小慕容道:“前些日子,我们在附近镇上投店打尖,睡一间房。到了夜里,我听到窗外有什么声响,就把华家妹子跟紫缘姐叫醒,拿了短剑出去看看。”   文渊道:“有人来袭击你们?你跟他过招了?”   小慕容摆摆手,状甚沮丧,道:“没有,我根本没见到半点人影啊。我马上回房,就发现华家妹子躺在床上,紫缘姐却不见了。从头到尾,我连对方的一点影儿也没见到。”   这番话说来,文渊听得惊疑不定,心想:“能把小茵摆布得如入五里雾中,这人能耐可真不小。”   一望华瑄,说道:“师妹,你跟那人交手了?”   华瑄脸上一红,摇摇头,道:“我……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昏倒,我明明是在紫缘姐姐身边的,又没有人点我穴道,也没有迷烟迷香……除了慕容姐姐从窗户出去查看,其他门窗全部关着啊。我和紫缘姐姐坐在床上,背对着墙,实在没看到有其他人。”   如此一来,紫缘如何会为人所擒,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。文渊沉吟道:“奇怪,师妹既然也中了暗算而晕去,那人何以不把她一起擒去?以这人的神出鬼没,小茵也未必是他对手,那人的目标却只是紫缘一人?这人究竟是谁,意欲何为?”   忽听“叩、叩”几下声响,慕容修手指轻轻敲着剑鞘,低声道:“莫非是,莫非是!”   小慕容微微一惊,道:“大哥,你……你是说,那人是他?”   听闻慕容修如此低念,文渊留上了神,道:“慕容兄,莫非是谁?”   慕容修道:“莫非是就是莫非是,还问是谁?”   文渊一愣,不明所以,道:“什么意思?”   慕容修微露冷笑,道:“四非人之末,莫非是!嘿嘿,武功虽然不行,心机却还是这样深。小妹,你着了人家的道儿,夺香宴上我们加倍奉还,这个亏可不能吃!”   又向文渊道:“小子,咱们最好早点儿动身。你的女人落在此人手里,可大大的不妙!”   东方已露鱼肚白,朝雾之中,同在此刻,却仍有一处不见天日。这是一处荒山深谷之中,一道曲折通向地底的裂缝之下,流泉幽咽,山间溪水渗透汇聚于此,在地底形成一个池子。洞顶一滴一滴落下水珠,扑通、扑通地落在湖中,落在一张沉睡的脸庞上,滑经柔嫩的肌肤,又融入水中。   这美丽的身躯似乎也与水融为一体,水面上的半身倚着池岸青石,散逸的秀发随着微弱的水波浮动。   一滴水珠落在她的眼睫上,轻轻颤动。这个姑娘似乎清醒了过来,身子挪了一下。忽然,她惊觉身旁的冰凉,蓦地抬起头来,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,些许的惊惶浮现在她脸上。她不安地环望周遭,阴暗的光线中似乎隐隐有个人影,只听那人语音虚弱,却极尽柔和地说道:“紫缘姑娘,睡的可安稳吗?”   【第七卷完】